【觉知与死亡】第四篇:死亡,是你最后一次放下“观察者”
2025-04-09
我们曾无数次说:“我在观察情绪”“我在觉知念头”“我在意识起伏”。
我们小心地、不带评判地做一个稳定的观察者,试图跳出每一个内心剧场。
这条路走着走着,就走到了一个更稳的位置——我不再卷入了,我站在岸上,看着一切。
但我们今天要问一个更刺痛的问题:
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,连这个“站在岸上的人”还能存在吗?
你是否已经习惯了“观察者”这个角色,以至于没发现它也是一种最难察觉的执着?
它也有立场,它也有愿望。
它希望维持清明,它希望活着时能保持稳定,它甚至希望在死的时候,也依然能在场地看完最后一幕。
但死亡不容你维持任何“角色”。
哪怕你不是台上的演员,只是看戏的观众,死亡也会告诉你:
剧终的时候,观众和演员一起被请出剧院。
没有人留下。
你再也不是那个“在观察死亡发生”的人。
你无法维持一个清明的位置对死亡说:“我看见你来了。”
如果你还能说这句话,说明死亡还没真正抵达。
真正死亡到来的时刻,是——
连“谁在看”都没有了。
觉知不是“我还能观察自己在死”,
而是“即使不观察、无人观察、无从观察,一切也自然归于无碍”。
如果你练觉知,是为了成为一个清醒的观察者,
那你只不过是构建了一个更高级的“我”。
他从台前退到了幕后,他穿上了空性的外衣,他学会了少说话、不过度反应、不过度介入。
但他依然是“一个我”——
他在维持一个“我能觉知死亡”的姿态。
而真正的觉知,在死亡面前,是放下这个姿态。
甚至,不再需要这个姿态存在过。
你可以不再想:“我要带着觉知死。”
你可以连“觉知者”这个身份,也轻轻地放下。
真正的死,不是你看着世界走向终结,
而是连“你”这个看的人,也一起被带走了。
有人说,“我希望临终时,意识还能清明。”
但“清明”如果是你抓住的东西,它就变成了另一种执着。
你不是不可以清明,而是不能执着“我必须清明”。
因为那就又回到了最初——
一个在掌控的“我”,一个在维持状态的“我”。
你要放下的,不只是情绪、身体、关系、欲望,
你还得放下那最后一个坚守者:
那个说“我还在看着自己死”的你。
不是你死时仍保持觉知,而是你愿意:
哪怕这个“观察觉知者”也死去,也无妨。
你甚至不需要“觉知死亡”。
你只是在这个过程中,什么都不保留了。
连觉知的语言、姿态、结构、身份、位置、目的感,也全然放下。
你不是用觉知穿越死亡,
你是在死亡中放下觉知本身的界限。
那一刻,
没有观察者,
没有被观察者,
没有死亡发生者,
没有死亡发生。
只有一种:无言的宁静。
不是刻意的平静,不是训练出来的沉稳,
而是一种“本来无一物”的如如不动。
没有人在那里说:“我看到死亡来了。”
只有——一切来,一切走,一切完,
而无人说话。
真正的觉知,在死亡面前,不是你说“我在”,
而是你终于不需要说了。
你放下了观察的位置,放下了存在的定义,放下了语言,放下了“放下”这件事本身。
不是因为你修得好,
是因为你真的走到尽头,真的交还一切,真的什么都没留下。
这,就是觉知的最后一站。
也是死亡的第一份自由。
by 楠哥 红尘炼心,知行一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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