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正非:允许科学家在喇叭口里“胡说八道”。
2025-08-12
真理有时是从“胡说八道”里长出来的。
我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张要允许科学家在喇叭口里“胡说八道”,心里是吃了一惊的。科学讲求严谨,怎么能容许胡说?可仔细一想,这里的“胡说八道”并非胡编乱造,而是给思想足够的空间,让它在没有束缚的空气中自由呼吸。在科学的世界里,许多看似荒唐的设想,后来却成了改变世界的发现。若一开始就被严苛的条条框框捂住了嘴,真理可能永远不会有机会露头。就像种子,若只能按一条直线生长,碰到石头就会枯死;可如果允许它自由拐弯、延伸,或许就能找到阳光。
修行中也是这样。禅堂上,有时师父故意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,并非为了考倒弟子,而是引导他们跳出原有的框架。佛经里有“方便法门”,有时要用非逻辑、非惯常的方式,才能敲开固执的心门。科学家的“胡说八道”,其实也是一种方便——它让脑海里的固有路径松一松,让那些未被想象过的可能有机会显形。
我曾在一次学术会议上,听一位物理学家畅谈“在火星上开垦稻田”的设想。会场有人窃笑,觉得这是浪费时间。可这位科学家却娓娓道来,从火星土壤改造到低压环境下的水循环,再到模拟阳光的光谱设计。他的设想即便在几十年内难以实现,却迫使一群原本专注地球农业的研究者去思考:我们能否在极端环境中种植粮食?几年后,正是这些“胡说”催生了地球荒漠化地区的新型温室技术。这个过程让我明白了,科学不是只走现成的路,而是在可能与不可能的交界处试探。
承接着这个思路,我想起了寺里的一个小故事。一次茶后,师父问众弟子:“如果明天太阳从西边升起,你们会怎样?”大多数人摇头笑,说不可能。只有一个年轻弟子答:“我会先看一看,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。”师父笑道:“这就是我想听的。”他并不是在预测太阳会反常,而是想让大家不要被常识牢牢捆死。科学家的“胡说八道”,就像师父的反问,它提醒人们不要让“必然”成为思维的监牢。
顿悟往往是在面对自己惯性思维的那一刻到来。我曾在一个项目中,按着“过去的成功经验”反复调整方案,始终不见成效。一次闲聊时,有位同事半开玩笑说:“干脆把它拆了重来,把流程倒着走一遍。”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胡闹,但我顺着这个思路画了流程图,竟真找到了问题的根源。那一刻我意识到,“胡说”有时就是打破思维壳的一锤子。你不用全信,但必须全听,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句会是钥匙。
科学家需要这样的舞台,让他们能在“严谨的科学”之外,短暂地当一名“无拘束的思想家”。这种喇叭口,不是无底洞,而是一个可以容错、容试验、容想象的空间。在这个空间里,规则不是用来阻止,而是用来保护——保护那些还很脆弱、还没来得及长大的新思想,不被“你想得太离谱”这样的声音淹没。
明理之时,我更懂得了,允许科学家“胡说八道”其实是对科学最大的尊重。科学的根本精神是怀疑与探索,而不是维护现状;是不断接近真理,而不是守住既有的“正确”。修行人讲“不执于相”,不执于相才能见道;科学人若不执于固有的逻辑,才能逼近真理。很多伟大的突破,都曾是荒唐的假设;很多颠覆性的发现,起初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聊。
所以,我们要给那些“胡说”留出一块空地,让它们在阳光下试着生长。也许大多数都会枯萎,但哪怕有一棵长成参天大树,就足以改变世界。科学如此,修行亦如此。怕的不是说错,而是连想的机会都被剥夺;怕的不是失败,而是思想从未被放飞过。
合十,如夜话,至此。
推荐阅读:《科学革命的结构》(托马斯·库恩著,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2012年版),书中探讨了科学范式如何在旧框架被突破后诞生,许多革命性理论的萌芽阶段都像是“胡说八道”,但它们最终改变了人类对世界的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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