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觉得抱怨是改变的第一步。当你意识到事情很不对劲的时候，你必须采取主动去做些什么……

敢于抱怨，才会有改变的开端。

人活在世上，不可能事事如意，处处顺心。日子像一条长河，有平缓的水面，也有暗藏的漩涡。很多人遇到不公、不平、不妥之事，只是忍，忍到习惯，忍到麻木，忍到把不该忍的事当作理所当然。这样的忍，看似宽容，实则是对自己、对世界的纵容。忍久了，习惯了，便失去了行动的勇气和改变的力量。抱怨是什么？不是无理取闹，不是动动嘴皮子泄气，而是看见了不该存在的荒唐，听见了不应存在的杂音，于是心中生出不服，口中吐出不平。这一吐，不是终点，而是起点，是点燃行动的火种，是催促自己站起来的号角。

我曾在部队见过这样的士兵。营地的饮水设施老旧，水里常带着铁锈味。大多数人皱皱眉，照喝不误，久而久之甚至懒得提。只有一个小伙子，每次都直言：“这水不能这样喝，得换。”起初，大家笑他爱抱怨，爱找茬，可几次之后，他去找了后勤，去查了水管，去跑了供水站。一个月不到，营里的水质明显改善。后来他对我说：“如果我第一次感到不对劲时不说，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说了。”这话让我久久难忘——多少人就是在一次次沉默中，把自己的锋芒磨钝，把自己的热血冷却。抱怨，就是不让自己变成沉默的石头。

我自己在年轻时也有过这样的顿悟。那是冬天的夜行军，路线规划混乱，部队被绕进了积雪的山谷。大家冷得打颤，却都咬牙不言。我心里清楚，再不纠正方向，就会有人冻伤。我站出来说：“路线有误，必须改。”起初，带队的军官不悦，可我坚持据理力争，并用地图和地形作证。结果我们改道及时，避免了更大的损失。事后很多人拍我肩膀说：“幸亏你敢说。”可我心里更明白，如果那时我怕惹事，不去抱怨、不去指出，我们可能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。

修行人也常误解“抱怨”。有人以为修行就是忍辱负重，遇事都要低头不语。其实，真正的忍辱，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动怒，在琐碎小事上不乱心；但对真理的歪曲、对正道的偏离，必须指出，必须纠正，否则这不是修行，而是放任。佛经里说“直心是道场”，直心就是不隐瞒、不虚假。你看见歪，就说歪；看见邪，就指出邪。这种抱怨，不是为了自己泄愤，而是为了让事情回到正道。修行要有慈悲，也要有狮吼。

朋友，学会抱怨，不是让你到处挑刺，而是要在心里有一杆秤，分清何时该忍，何时该说。真正有价值的抱怨，是带着解决方案的抱怨，是说完之后还愿意去动手改变的抱怨。抱怨只是第一步，行动才是关键的一步。你若只是抱怨而不行动，那只是发牢骚；你若抱怨并去行动，那就是推动世界的力量。敢抱怨的人，才不会在错误中沉睡；敢行动的人，才会在历史中留下脚印。

合十，如夜话，至此。

推荐阅读：《异类：不一样的成功启示录》（作者：马尔科姆·格拉德威尔，Malcolm Gladwell，Little, Brown and Company, 2008）——书中通过大量案例揭示了质疑现状、打破常规的重要性，与本文精神相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