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痛苦都来自非黑即白的执念，而真正的自由在于走出这种对立。

人从小就被灌输对立的观念：好和坏，成和败，对和错，赢和输。于是我们在成长中学会了用二元的眼光去判断世界，好像非要站在一个立场上，才算拥有了安全感。可生活真的能这样简单分割吗？考试的分数并不完全等于一个人的智慧，工作中的成败也未必就能界定一个人的价值。我们越执着于“要么对，要么错”，就越容易陷入拉扯和矛盾，心里像被一根绳索死死拉扯，始终不得安宁。二元对立让我们看似清晰，却往往遮蔽了更大的真相。于是问题来了：我们要如何走出这种二元的陷阱？

承接这一思考，我们先要明白，二元对立本身并非毫无意义。它像是人生的训练场，帮助我们认知边界，培养辨别力。孩子初学走路，需要知道跌倒是痛，站稳是安；学生面对考卷，需要知道正确与错误的区别。没有对立，就没有最初的分辨能力。可是，当我们停留太久，把世界永远看作两个极端时，就会错过中间无数可能性。譬如，有人一味追求成功，把失败视为耻辱，可真正的人生经验恰恰是在一次次失败中累积起来的。又譬如，人与人之间的争执，大多是非对即错的较劲，却少有人愿意去看见不同立场背后的共同需求。二元对立让我们有了方向，但若把它当作全部，就像拿着一把尺子丈量天地，最后量出来的只能是局促的格子，而不是辽阔的天空。

顿悟往往发生在某个瞬间。你突然发现，二元对立只是心的投影。光明和黑暗本不是敌人，正因为有黑暗，光明才显得明亮；正因为有光明，黑暗才不至于吞没一切。对与错并不总是绝对的，常常随时空与角度而变。一个选择在此刻看来正确，换个环境可能就变得荒唐。输赢之间，也常常互为转化，今天的失败也许是明天的铺垫，今天的赢得也可能埋下了失去的伏笔。原来，超越二元对立，不是抹去差别，而是学会同时容纳。它像是站在山顶看风景，东边是朝阳，西边是暮色，两边都是真实的，彼此并不矛盾。当你能在对立中看到互补，在矛盾中看到共生，你的心便会松开，不再局促于非黑即白，而是自在于光影流转。

走到明理的境地，你会发现，超越二元对立，不是拒绝选择，而是多了一个维度。它让你在对与错之间，看到学习的机会；在成与败之间，看到成长的意义；在人与人之间，看到差异之外的相通。你不再需要急着站队，而是学会在纷争中保持清明；你不再被对立牵引，而是能在中间找到稳固的落点。这样的心境，让人轻快。你不再被非此即彼的紧张压迫，而能顺势而行，在各种可能中寻找最契合的那一份。于是，你渐渐懂得了，世界并不需要被切割成两个对立的方块，而是可以是一幅完整的画卷。黑与白、光与影、悲与喜，都只是画卷上的颜色。学会容纳全部，便是走出了二元的牢笼。

合十，如夜话，至此。

推荐阅读：《中庸》（中华书局，2017年点校本）。这部经典提出“不偏不倚，持中守正”的智慧，正是超越二元对立的根本方法，教人如何在纷繁矛盾中保持心境平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