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尘阁日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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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台夫妻上岛造20000㎡的家:捡海洋垃圾、自制家具
2025-08-28

请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。你推开一扇木门,屋里没有豪华吊灯,没有智能家电,只有一盏自己打磨的木质小灯和一张边角料拼出的餐桌。窗外是风声和海浪,你的手里拿着一只刚从果园摘下来的柿子。你心里是不是会觉得,这样的生活很浪漫,但也有点“不靠谱”?毕竟,谁不想既有自然的美,又要便利的生活呢?这不是表面上的“逃离城市”,而是本质问题:在快节奏的世界里,我们到底能不能自己创造一种稳定、可持续的秩序?

其实,生活中总有一些人向往“田园牧歌”。比如日本学者盐野米松写过《手艺消失的时代》,里面提到:工业化和消费主义让人们忘记了手艺,忘记了靠双手获取生活的意义。而这对烟台小夫妻做的事情,正是反向的选择。他们从不通水电的农舍开始,从一根木头、一颗种子做起,把海边垃圾变成装置,把废弃木料变成家具。这背后反映的是心理学上的“自我决定理论”(Deci & Ryan, 1985):人要想获得持久的幸福感,必须满足三种需要——自主感、胜任感和连接感。他们亲手搭建房子,满足了自主;不断学习木工、瓦匠、种植,满足了胜任;和自然、和彼此、和社区朋友保持联系,满足了连接。正所谓:“人心安处,便是吾乡。”

遇到这种情况,第一种办法就是承认“不便利”,但在动手中找回掌控感。李野野说过,最初预算是5万,结果花了30万,但她没有因此放弃。她完全可以说:“我们没钱雇人,那就自己学会做。”这样既省钱,又在行动中获得了价值感。心理学上有个实验印证了这种“自制的幸福”:哈佛大学教授Michael Norton在2012年提出“宜家效应”(IKEA effect),人们对自己动手参与的产品会赋予更高价值,即便做得不完美。换句话说,当你亲手把一块木头打磨成桌子,它的价值远超市面上买来的成品。

第二种办法,是学会和环境做朋友,而不是和它对抗。岛上风大,树苗死了一半;果树杂乱,需要清理;冬天冷得要回城里取暖。表面看都是麻烦,但他们逐渐明白,这不是阻碍,而是循环的一部分。社会学家乌尔里希·贝克在《风险社会》中提出:现代生活必然伴随不确定性,唯一能做的就是承认不确定,并在其中找到“再平衡”。所以他们不追求“完美农场”,而是接受春去秋来、果熟果落、菜随季节。换句话说,他们在练习顺势而为。

第三种办法,是把匮乏转化为创造。海边捡来的飘浮球,本是垃圾,他们却把它改造成“海洋毒苹果”的装置。废弃轮胎,成了猫咪乐园。看似资源有限,其实可能性无限。这让我想起建筑师隈研吾在《负建筑》里说过的一句话:“真正的设计不是增加,而是减去。”当你放下对奢华和丰盛的执念,就能在简单和匮乏里生出创造力。心理学上也有类似概念,叫“建构性限制”(constructive constraints):有限的条件反而激发人的创造力。就像这对夫妻,越是有限,越能逼出灵感。

但如果环境或身体完全无法支撑,那最好的方式就是止损。李野野生过一场病,身体尚未完全恢复,所以他们决定冬天最冷的时候回市区居住。这不是妥协,而是智慧。正如《道德经》所说:“知止不殆,可以长久。”成年人最大的清醒,就是懂得什么时候该坚持,什么时候该退一步。

你会发现,这对夫妻的生活,并不是童话,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复制的模板。它更像是一面镜子,照出我们每个人的困惑: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安全感?有人觉得安全感是存款和房子,有人觉得是职称和身份。但从他们的故事看,安全感可能来自一张亲手打磨的桌子、一片自己耕种的菜地,或者一次对垃圾的重新创造。正如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在《原始社会的经济学》里说的:人类最基本的满足,不在于财富的多少,而在于能否在劳动和创造中找到意义。

所以,这件事真正的重点,不是他们搬去岛上,而是他们用双手重建了一种人与自然、人与自我、人与他人之间的平衡。正如梭罗在《瓦尔登湖》里写道:“我到林中去,是因为我希望有意地生活,只面对生活的基本事实。”愿你也能在喧嚣的世界里,不再只是追逐便利,而是有勇气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秩序。

那么问题来了,如果有一天,你也有机会丢下手里的便利,去亲手打磨一张属于自己的木桌,你会愿意吗?

合十。
如夜话,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