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：你坐在咖啡馆里，翻开手机，看着新闻推送。有人说股市大跌，有人说裁员潮来临，有人说房价可能还要下行。你心里是不是立刻打鼓？会觉得，怎么到处都是不确定？今天的工作是不是还稳？明天的生活是不是还安？

这看上去像是对经济的担心，其实不是。表面上是“外部环境动荡”，但本质上，是“我们对未来缺乏确定性”。人最害怕的不是困难，而是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。

那么，在这样的环境里，我们究竟该怎么办？

其实，生活中总有一些人，特别容易陷入“焦虑螺旋”。比如疫情期间，很多年轻人失业，他们不是立刻去想怎么转型，而是先陷入自责：“是不是我不够努力？”结果一边恐慌，一边僵住，什么都没做。心理学上这叫“习得性无助”，是美国心理学家马丁·塞利格曼（Martin Seligman, 1975）在实验里提出的。当狗被反复电击，即便后来有机会逃跑，它也不逃了，因为它已经“学会了无助”。

这背后反映的，其实是我们缺乏对确定性的把握。古语说：“不谋万世者，不足谋一时；不谋全局者，不足谋一域。”但问题是，当外部环境乱成一团，我们怎么可能还谋得了“全局”？

所以第一步，就是先把自己能控制的事情抓住。

你完全可以对自己说：“我控制不了政策，但我能控制自己的节奏。”比如疫情最严重的时候，有人每天写下“今天能做的一件小事”，不管是学十个单词，还是做十个俯卧撑，最后反而比那些每天焦虑的人活得更踏实。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埃伦·兰格（Ellen Langer）在研究中发现，哪怕是微小的选择，比如能不能自己决定房间里摆一盆花，都会极大增强人的掌控感和幸福感。（Langer & Rodin, 1976,《The effect of choice and enhanced personal responsibility for the aged》）

所以，确定性的第一层，就是抓住“日常的小确定”。

第二步，是换一个维度看待问题，也就是“升维思考”。

为什么很多人会觉得未来模糊？因为总是站在个体角度责备自己，却忽视了背后的结构。项飙教授在访谈里说过，中国人像蜂鸟，害怕掉下去，就必须不停振翅。这不是个人的问题，而是整个社会节奏的问题。

心理学家德西（Edward Deci）和瑞安（Richard Ryan）的“自我决定理论”指出，人的动力来源于自主感、胜任感和联结感（Deci & Ryan, 1985）。如果社会环境只强调竞争，忽视自主，那每个人都会觉得焦虑。换句话说，不是你不行，而是环境让你失去了确定性。

那怎么办？答案是建立属于自己的“锚”。比如一些创业者，哪怕外部波动巨大，他们也会说：“没关系，我先把手里的业务做到最好。”安踏集团董事长丁世忠就讲过，“未来中国的头部企业一定是全球的企业，企业家必须是无条件的乐观主义者。”（引自秦朔调研采访）这句话看似鸡汤，其实是一种自我锚定：无论风大雨大，我相信长期逻辑。

这就是确定性的第二层——建立自己的方向感。

第三步，是开发“大后方”。

什么是“大后方”？就是你必须有一个能退守的地方。它可能是健康的身体，可能是稳定的家庭关系，可能是一技之长。哈佛大学长达 75 年的“成人发展研究”显示，影响人晚年幸福的最重要因素，不是财富，也不是名望，而是稳定的关系和健康的身体。（Harvard Study of Adult Development, 2017）

比尔·盖茨在接受《哈佛深红报》采访时说过一句话：“我敢于冒险，是因为即便失败了，我还能回到哈佛。”这就是典型的大后方。敢冲的人，不是没有恐惧，而是背后有退路。

如果你发现某个方向真的走不下去，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止损。经济学里有个经典概念叫“沉没成本谬误”（Arkes & Blumer, 1985）。很多人因为已经投入太多，不舍得放弃，结果越陷越深。但高手往往敢于及时抽身，把精力留给更重要的事情。乔布斯在 1997 年回归苹果时，第一件事就是砍掉 70% 的产品线，他说：“决定我们能做什么的，不是我们愿意做多少，而是我们愿意不做多少。”这句话很冷，但很真。

所以第三层的确定性，就是打造可退守的“大后方”。

但话说回来，如果外部环境真的不给你空间呢？比如一些政策摇摆、行业整顿、突发事件。这个时候，就得有止损的智慧，不要一味硬扛。正如《孙子兵法》里说的：“善战者，求之于势，不责于人。”真正的高手，不是每次都要赢，而是知道什么时候退，什么时候等，什么时候换战场。

所以，这件事的重点，不是外部到底多不确定，而是你如何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确定性。

尼采说过：“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的人，几乎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方式。”（尼采，《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》）这句话特别适合当下。

愿你在不确定的世界里，不再被风雨打乱，而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，稳住内心的确定。

合十。
如夜话，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