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“过度疲劳”了吗?5种类型,帮你给自己做个体检
2025-09-01
电梯门一开,你拖着电脑包往外挤,耳边是同事在群里催的消息提示音。你想抬头回一句,可指尖像被灌了铅,脑子也像卡住的风扇,只能嗡嗡作响。你以为自己是不够自律,不够狠,不够能扛。可多半不是你不行,是身体这台“能量工厂”早就亮了红灯,只是你一直没看仪表盘。我们不缺鸡汤,我们缺一份可自测、可调整的体检表,把“累”的来源分清楚,然后有针对性地修复。
先把话说在前面。疲劳不是一种罪,长时间的疲惫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。世界卫生组织在《国际疾病分类》中把“职业倦怠”列为一种与工作有关的状态,典型表现有三条:情绪与能量被掏空,对工作的疏离与玩世不恭,效率与自我效能感下降。这不是矫情,这是有明确定义的风险信号。盖洛普在一项覆盖7500名员工的调查里发现,23%的员工“经常或总是”处于倦怠,44%的人“有时”倦怠,也就是说,三分之二的人都和它打过面。你看,问题并不孤独,关键在于别再把它当成“今天我不够拼”这么简单。
第一类,职业倦怠。它不是一下子砸下来的雷,而是长期的滴水穿石。工作量越来越重,角色边界越来越糊,沟通断层越来越大,时间预期越来越紧,每天像在跑一场看不到终点的接力。你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变笨了,是不是不配这份工作。其实只是环境把你推到了阈值。世界卫生组织总结的那三条特征,正好对应三根“火线”。一根烧的是能量,一根烧的是关系,一根烧的是价值感。你可以先做个小体检:最近一个月,是否常常到中午就像被掏空,是否开始对工作产生冷淡甚至怨气,是否明明花了时间但产出越来越差。如果三条里有两条常驻,那就别硬扛了,先保护自己。
怎么做第一步?别一口气求“换赛道”,先在当下争取可操作的改变。把让你最耗竭的那件事拎出来,约上级沟通,争取修改任务优先级或交付节奏。把“模糊的边界”改成“清楚的期待”,哪怕只清楚一周,也比长期混战好太多。第二步,去建立“非正式支持系统”。跨部门吃一顿午饭,拉一个兴趣小组,甚至下班一起散步,都能显著缓冲压力。社会学研究反复指出,弱关系能带来新信息与情绪支持,格兰诺维特把它叫作“弱连接的力量”。第三步,给生活设防火隔离带。到点关机,给爱好留出固定时段,哪怕每晚二十分钟,保住这个后花园。你会发现,只要生活有自留地,工作的火就不那么容易蔓延。
第二类,用脑过度。别急着给自己贴“意志力差”的标签,先看看大脑的燃料表。经典研究显示,人在长时间做复杂判断后更容易做“省力但短视”的选择。以色列学者沙伊·丹齐格等人分析成百上千次假释判决,发现法官在开场与休息后更容易作出有利决定,临近午饭时段最苛刻。这不是坏心情,是大脑资源被消耗得差不多了。2022年《Current Biology》发表的一项研究进一步提示,长时认知劳动会让前额叶附近的谷氨酸堆积,从而改变人对“费脑任务”的厌恶程度,让我们本能地逃向简单。翻译成人话就是:并非你突然变懒,而是大脑在拉闸限电。
解决办法不是一鼓作气,而是小步冲刺。把工作切成20到60分钟的小段,每段结束后安排一段真正的“主动休息”:站起来走两分钟,喝口水,望望远处,让眼肌和颈肩松一口气。更进一步,把不同类型的任务交替着做,A写完一页,切到B处理三封邮件,再切到C复盘五分钟,给大脑换工况。你会发现,原来“效率高的人并非更能久坐,而是更善于间歇冲刺”。另外,别忽视早餐后和午饭后的短暂走动,两次小活动就像是白天的“刷新按钮”,让你下午不那么坠。
第三类,思虑过多。你可能有这样的经历:明明坐下来要专心,三分钟后被“待办事项”拽走,五分钟后被“明天的会”拽走,十分钟后又被“一个尚未发生的担忧”拽走。心理学把这种状态叫“心智反刍”或“心神游离”。哈佛的丹尼尔·吉尔伯特团队做过一个著名的大样本手机随机抽样研究,标题就叫“A wandering mind is an unhappy mind”。人的思绪一旦总跑神,幸福感就会被显著拉低,这不仅消耗情绪,也消耗能量。另一个经典现象是“蔡加尼克效应”,也就是未完成的任务更容易在脑中占位,像后台常驻的弹窗,一直要资源。
要和这些弹窗和平相处,先分流,再降噪。分流的意思是,把“问题”和“现在可做的行动”分开。问自己一句:这件事此刻有没有一个我能做的最小动作?有,就写入清单并预约时间去做;没有,就把它写入“稍后清单”,暂时放行。你会惊讶地发现,很多让你反复咀嚼的担忧,根本没有“此刻动作”,它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思考。降噪的意思是,把大脑的后台从“杂念工厂”变成“清单中转站”。随身带一个小本或用手机备忘录,任何冒出来的念头先“倒出去”,别让它们在脑海里打转。你不是要消灭杂念,而是要把它们安置到合适的位置,待到你有资源的时候再处理。
说到情绪,还要补一句:你的情绪不是你,你的念头也不是你。维克多·弗兰克尔在《活出生命的意义》写过一句话:刺激与反应之间,存在一段空间,在那段空间里我们有选择。在疲劳这件事上,这段空间就是你的缓冲区。你可以选择不跟随第一反应走,而是先做一次身体扫描:此刻我是在紧皱眉头吗,牙关是在咬紧吗,肩膀是否耸起了。把它们一一放松,再决定接下来做什么。你会发现,很多“想太多”,其实是“绷太久”。
第四类,身体透支。你说自己“整天只坐着”,为什么还是累。答案往往藏在细节里。长期久坐让颈肩持续紧张,蓝光延迟了褪黑素分泌,睡眠被手机切片,清醒时段被咖啡因强撑。马修·沃克在《我们为什么要睡觉》里反复提醒:成年人大多数需要7到8小时睡眠,长期低于这个水平,注意力、免疫力、代谢都会受损。更糟的是,大脑会出现“微睡眠”与“局部下线”,你以为自己清醒,其实某些脑区在“打盹”,于是就有了那种“突然宕机”的一秒空白。身体给的另一组信号是眼干、头紧、胃胀、腰酸,这不是“矫情”,是系统在报警。
调法也不复杂。每工作一段就“松一次”:眼睛望远、频眨,脖颈做缓慢的四向转动,肩膀向后滚动几圈,呼吸从胸式切换到腹式,拉长呼气到六到八拍。中午挪十分钟到阳光处站站,让血清素给下午的心情打个底。下午四点后尽量把咖啡撤掉,让睡意能按时到访。睡前一小时给手机下班,卧室只留床与书。你是人,不是服务器。服务器可以24小时机房恒温运转,人需要昼夜节律的回环。
第五类,慢性疲劳综合征。你可能会说,上面四类我都对照了,能改的也在改,可是整个人还是像被掏空,怎么睡都不行,运动后反而更累。这时候,要对一种常被忽视的状况保持敏感。医学界称它为肌痛性脑脊髓炎/慢性疲劳综合征(ME/CFS),它不是一项简单的血检能查出来的病,但它确实存在。美国国家医学院的报告估算,美国可能有80万到250万人受影响,核心特征是持续六个月以上的、无法解释的疲劳,伴随思维迟缓、记忆受损,休息无法恢复,运动后症状加重,有时还有喉咙痛、头痛、直立不耐受等表现。研究者提出过炎症、线粒体功能低下、微血栓等假说,但确证性的机制仍在探索。若你强烈怀疑自己处于这个谱系,最重要的是尽早就医,遵循规范的评估,并在专业建议下安排“分级能量管理”,宁可缓慢、保守,也别自我加压式地“狠练”。
说到底,“过度疲劳”的自检,不是为了给自己贴某个标签,而是为了拿回主动权。你的体检表可以这样自测:工作里是否出现了“能量低、疏离感、效能差”三联征;认知上是否出现长时段的“短视化选择”;心理上是否被未完成事项反复占用;身体上是否出现“宕机”与“紧张”信号;症状上是否超过半年且休息难以恢复。如果对勾越来越多,就从最小的改变做起。争取一次沟通,缩小一次进食窗口,插入一次十分钟的散步,关掉一次睡前蓝光,写下一次可执行的最小行动。别小看这“一次”,它们是让系统回稳的开关。
也别忘了,人的能量不仅来自输入,还来自意义。哈佛心理学家在“护士换班”研究里发现,把护理工作的反馈与价值感显性化,能显著降低倦怠分数。不是说给自己洗脑,而是把工作的受益者与自己的努力重新连起来。你可以给自己安排一个“价值回看”的小仪式:每天结束前,写下今天做过的三件小事以及它们帮助了谁。哪怕是把一封邮件写清楚,也是一份帮助。意义感不是巨大的口号,它是一天一天被看见。
所以,真正要面对的,不是“你扛不扛得住”的表层,而是“你是否愿意用系统的方法照顾这台发电机”的里层。管理能量,比管理时间更先一步;修复系统,比给自己打鸡血更见效。维克多·弗兰克尔说,人在境遇之间总有选择的空间;马修·沃克说,睡眠是最廉价也最强力的保健品;世界卫生组织说,倦怠是可以识别、可以干预的职业危害。这些提醒并不冷冰冰,它们在邀请我们做一个决定:别再把“累”当作羞耻,而是把它当作一张需要被认真填写的体检表。
愿你不再被“我为什么这么不行”的自责困住,而是学会用清晰、温和、可执行的小动作,重新把能量盘子端稳。愿你把白天的冲刺跑得干净,把夜里的睡眠睡得踏实,把心里的杂音调低一格,把身体的警报解除一盏。愿你在压力与热爱之间,找到那条可持续的中线,既不虚张声势,也不苛待自己。累,可以承认;累了,更要修复。等下一个清晨你走出电梯,风再吹来,愿你脚下有劲,眼里有光,心里有底。
合十。如夜话,至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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