熬不下去的时候,请读一读余华的《活着》
2025-09-15
凌晨三点的医院走廊,冷白的灯光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。一个男人靠在墙边,手里攥着一张快要被汗水揉烂的缴费单。他的孩子在急诊室里抢救,而他银行卡里的余额不足以支付后续的治疗。电话那头,父亲叹息着说自己已经把家里最后一点存款转过来,母亲在旁边抹眼泪。男人嘴里挤出一句谢谢,声音却干得像沙子。这一幕,没有人拍下来,但它比任何照片都要刻骨。因为类似的夜晚,在这个世界里,不知有多少人同时正在经历。
生活的真相往往不在白天的朋友圈,而在这样的深夜里。在酒桌上,他们是笑声最大的人;在办公楼里,他们是最晚走的人;可到了凌晨,只有手机屏幕亮着,像一盏孤灯,把他们的无助照得分外清晰。有人失业后,硬着头皮去跑网约车,第二天还得假装西装革履参加面试。有人一边拼命带货还债,一边在快递单里偷偷藏一张给孩子的生日贺卡。有人手里拿着加班到凌晨的方案,却在下一秒听到领导轻描淡写地说一句:“这不行,重来吧。”他们的眼神,瞬间坠落。
有人说成年人最怕翻看凌晨的朋友圈,因为那是一个个崩溃的瞬间在同时发声。是的,但崩溃过后呢?太阳照常升起,闹钟依旧响起,你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穿好衣服,继续扮演“撑得住的人”。这种扮演,本身就是另一种熬。
熬,是生活里最常见的姿态。余华在《活着》里写福贵的时候,把人生的苦难堆叠到极致。破产、丧妻、丧子、丧孙,一个人被剥夺到一无所有。可他还是在田埂上唱歌。不是因为他超脱,而是因为除了唱歌,他别无选择。他只能活下去。我们常说“活着就是希望”,其实更多时候,活着只是本能,是一种被逼到角落的坚持。可就是这份坚持,撑过来之后,才有资格谈希望。
那天,一位朋友跟我说,他尝试了一个小动作:每晚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,把闹钟调早十分钟。早上醒来时,他不碰手机,只是默默走到阳台,哪怕什么也不做,就站一会儿。三天后,他说自己状态不一样了,虽然问题并没有消失,债还在,工作压力还在,但整个人没有那么窒息了。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实验,却在真实的困境里,给了他一口气。那口气,成了他熬下去的理由。
当然,也有人失败过。我认识的一个女孩,试着用冥想来缓解焦虑。第一天,她坐在床上,闭上眼睛,却满脑子都是房贷和考核。她骂自己没用,结果焦虑更甚。第二天,她决定换一种方式,去操场跑步,不设目标,不计公里数,只要出汗。她说,第一次感受到“返工”的意义:不是把旧方法硬撑下去,而是允许自己换一条路。失败不是终点,它只是提醒我们,该拐弯了。
资料显示,2022年中国职场人群中有超过六成处于中度到重度压力状态,而35岁以上的群体更容易因为家庭和职业的双重夹击产生崩溃感。这些数字背后,是一个个具体的人,他们要供房,要养育,要赡养父母,还要假装自己很坚强。反差就在于,表面上他们活得体面,实际上心里却千疮百孔。
有位心理咨询师在访谈里说过一句话:如果你无法控制命运,那就尽量创造一点点确定感。比如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提前摆好,把下周要做的事情写在纸上。这些微小的确定,能在混乱中制造安全感。听起来简单,但当你真的去做,会发现那份掌控感比你想象的珍贵。这就是另一个可以马上试的实验——写下明天要完成的一件小事,不多,只一件。完成的时候,哪怕全局依旧乱,你也会觉得自己赢了一小局。
可谁来为这些崩溃与坚持背书?又是谁能替他们解释生活的艰难?答案可能并不在宏大的叙事里,而是在那些细节里。比如领导的一句体谅,同事递来的一瓶水,父母默默转来的几百块钱。这些动作,本身就是责任与解释的现场。它们告诉我们,不是你一个人在硬扛,至少有人在看见。
有人会问,那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?《活着》的序言里写,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,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。听起来冷峻,却有一种穿透力。功名利禄,可能是行走世俗的奖励,却不是生命的桎梏。熬下去,不是为了变成谁,而是为了继续存在。存在本身,就是价值。
活着的人,都会有遗憾。有人在遗憾中沉沦,有人在遗憾里继续前行。福贵最后买了一头老牛,与牛相依为命,那画面看似荒凉,却比很多人的结局更坚韧。因为至少他还在,他还能唱歌,还能说话,还能播种。他选择了活着。我们每个人,最终都要面对类似的选择。你可以选择放弃,也可以选择在困境里找到一丝缝隙,然后一点点活出来。
或许生活不会变得轻松,或许困境还会一再袭来。但在那些最艰难的时刻,请记得:读一读《活着》,看看福贵的一生。你会发现,原来所谓的绝境,也不过是人生的另一种常态。我们能做的,就是在这常态里,找到哪怕微弱的暖光。
点一盏灯,喝一口温水,写下一件小事,跑一段不设终点的路。看似琐碎,却是最有力的抵抗。活着很难,但活着的人,才有资格谈希望。熬不下去的时候,请读一读余华的《活着》。合十。如夜话,至此。
发表评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