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尘阁日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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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唐:我读曾国藩,满纸背后都是2个字
2025-09-18

那天深夜,北京的风正凉。书桌上一盏昏黄的灯,冯唐把一本《曾国藩家书》合上,神情里带着那种只有反复打磨问题的人才有的专注。他说:“我读曾国藩,满纸背后都是两个字——成事。”这两个字像针一样,扎进他二十多年管理实践的困惑里。为什么有人能持续成事,为什么有人能不断成大事?他在麦肯锡,在华润,在不同的场景里都追问过同样的答案。直到与曾国藩相遇,他才感觉自己被拉住了。

成事,是一个被喊烂的词。但你若细想,它背后装着多少人焦虑的灵魂。三十岁财务自由,一个亿是小目标,社会的节奏把成功当作唯一的密码。可冯唐说,这种氛围不正常。正常的世界,成功是少数人的偶然,是三分力气七分运气。若人人都被驱赶着追逐那根胡萝卜,生活本身的意义就被稀释了。真正的意义,是做事,一桩一件,把它做成,做好。成事带来的不是财务自由,而是身心自由。那种自由像一种宗教体验,让人持久地爽,持久地安心。

曾国藩的时代是晚清,一个最难成事的时代。他为师为将为相,救过江山,打败太平天国,开启洋务运动。他写下几千万字,不管是自己还是幕僚动笔,核心都在琢磨:如何成事。他信奉“三立”——立德、立功、立言。德,是以身作则,公德无量,私德无亏;功,是打仗赢得实事;言,他稍弱,没有留下不朽名篇。可就是这样一个人,被冯唐称为成事学的千古第一人。

成事的关键,在曾国藩眼里,先不谈命运,而是“明”。明,既是高明,也是精明。高明,是能抬起头看到大局,不被细枝末节困住,看见规律和底色。精明,是能俯下身做实事,不靠拍脑袋,不靠“我以为”,而是调查、推理、验证。大处着眼,小处着手,这八个字,就是不二法门。

一个朋友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:“干活累不怕,怕的是干到一半发现方向错了。”这句话放在成事上尤其真切。高明就是定方向,精明就是走路径。缺一不可。很多人喜欢找捷径,想要绕开那些枯燥的磨炼。可曾国藩的智慧就是反复告诉我们:捷径恰恰在于反复,没有哪一步能省。

我自己试过一个小动作。那时写一篇文章,手边有十几个素材,我习惯性地挑最顺手的拼在一起,结果稿子出来像一锅大杂烩。返工后,我换了个方式,把最重要的一条线抽出来,先写到极致,再把次要的补充。成稿时才发现,文章的逻辑变清晰了,读者的反馈也更好。高明与精明的结合,就是这种差别。

曾国藩也强调管理。他的自律让人咋舌:不睡懒觉,不撒谎。这听起来像小孩子的家训,却正是管住自己、带好团队的基石。行胜于言,质胜于华。晚清的环境里虚招太多,他偏偏选择最笨的方法:实事求是。这种质朴的坚持,是一种长期主义。

我看到过一份心理学报告,说自控力和长期成就高度相关。斯坦福大学的“棉花糖实验”里,那些能耐心等候的小孩,长大后往往在学业和事业上表现更好。成事,不正是这样一种延迟满足的过程吗?没有足够的体力与心力,很难撑到最后。

曾国藩早年屡战屡败,被骂得体无完肤。他一度想退出,可他回头看:这么多人已经跟随自己起兵,死都不怕,还怕骂吗?他说:“魂魄犹有余羞。”羞的是一旦退走,辜负了信任。那是一种责任的重量。前面是辱骂和死亡,后面是家中的温暖,他依然选择继续。这份“不走回头路”的决绝,是成事之人必有的气质。

有人说,曾国藩之所以成大事,是因为他有蛮荒之力。蛮荒之力不是从书本里得来的,而是基因里自带的,是命里有的。靠读书学不来,只能靠骨子里的那股狠劲。今天回看,能说“丢不起人”的人,已经越来越少了。

不过光有狠劲还不够。冯唐提醒过:没有体力和脑力,谈何成事?真正的精英都是精力上的超人。不能吃苦耐劳,不能心强如铁,何以带千军万马穿越雪山草地?曾国藩的养生秘诀,简单又朴实:少操心,少烦恼,多走路,多运动。

我自己做过一个实验,把每天刷手机的时间压缩到四小时以内,省下来的时间读书、发呆、聊天。开始时很难,手总是不自觉去摸手机,失败了好几次。后来我把餐桌换了位置,把手机放在最不顺手的角落,才慢慢坚持下来。你会惊讶地发现,少掉无效信息的干扰,头脑反而更清爽。小处着手的修炼,就是这种日常细节里的坚持。

成事不只是方法论,更是修炼。成就自己,也成就别人。曾国藩能把跟随他的人一起推到更高的位置,这是他真正的格局。有雄心,但无私心,才有资格带队伍。这一点,对今天的管理者尤其重要。

冯唐说,他的人生意义结论就是:持续做事,持续成事,持续自由,持续爽。这背后是一个核心:成事让人获得一种深层的自由。财务自由固然诱人,但比不上心安理得地做成几件事情。那种自由感,不需要外界认可,而是内心知道:我做成了。

读曾国藩,读冯唐,你会发现,成事的逻辑既简单又艰难。简单到八个字:大处着眼,小处着手。艰难到要用一生去反复实践。

或许,正如古话所说:“虚室生白,吉祥止止。”能耐得住虚室的寂寞,才能看见生白的光亮。能一件件事地去做,去做成,才会在回望时发现,自由早已在身边。

合十。如夜话,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