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挤破头进了大厂的年轻人,现在怎么样了?
2025-09-18
清晨七点,北京西二旗地铁口,人潮依旧汹涌。背着电脑包的年轻人们神色匆匆,手里提着星巴克或一杯便利店的美式。小李在人群中挤出地铁闸口,心里却在默默数着:今天是他进大厂的第三年整。三年前,他满心欢喜地拎着offer入职,觉得自己终于踏进了所谓的“人生快车道”。可如今,他站在站口时,突然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茫然。这几年,他拿过亮眼的绩效,也参与过被媒体报道的项目,可除了简历上多了几个名词,他的日子似乎没什么本质不同。他开始怀疑:那些挤破头进了大厂的年轻人,现在都怎样了?
资料显示,2022年中国互联网行业员工平均年龄只有27.5岁,但人均工时却远超全国平均值。中国社科院的一份调研更指出,近六成互联网从业者表示“看不到长期晋升空间”。这不是冷冰冰的数字,而是数十万年轻人现实的映射。
雪丽就是其中之一。她曾是部门里的明星,每隔不到一年就能升职,绩效也稳居A级。可是几年下来,她发现自己依然是团队里的“大头兵”,没有带过团队,没有真正的话语权。她对老板坦言想换个岗位,结果换来的是一顿质问:“你有良心吗?我为难你了吗?”再到最后一句感情牌:“再帮帮我吧。”那一刻她突然明白,自己所有的付出只是在帮别人续命,而不是打开自己的未来。
这并非个例。在京东,有员工透露,28岁前后基本就能摸到中层天花板,但上层位置被早年进公司的老员工牢牢占据,他们有房有公租房,不会轻易离开。新一代年轻人只能在夹缝里徘徊。表面上是在奔跑,实际上却像在跑步机上原地踏步。
有人选择离开,却常常陷入另一个困境。琪琪大学毕业后进了字节,最初凭借冲劲和新业务的红利,三年升了两级。她说,那时候一天写三份PPT,加班到凌晨两点都觉得值得,因为升职似乎触手可及。可等到业务见顶,市场饱和,想要继续升职,就成了“抢亮点”。项目成绩要归属,收入要划分,领导佛系,团队就没有油水。她看着身边不少同事,转岗转来转去,最后做的还是同样的事。她感慨:“转来转去,只是在一滩浑水里游荡。”
在这样的体系里,效率优先,试错成本不能浪费,所以公司宁愿外聘有经验的人,也不愿意让内部的年轻人慢慢成长。很多人熬了几年,才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被培养成管理者的候选。也有人像快手的林漾,跳进来搭建新业务,结果发现不少从大厂过来的同事思维已经被框死——习惯复用旧经验,却失去了从零思考的勇气。她说:“在抖音可以,这里不一定行。”可他们依旧理直气壮:“我们以前就是这么做的。”
这里面有个刺耳的真相:很多所谓的“大厂能力”,其实是公司的能力,不是个人的能力。离开大厂,这些人未必还能复制出成绩。有人从大厂离职后去了商超,原本以为能施展拳脚,结果才发现自己过去只会拉车,不会看路。有人跳去创业公司,工资不低,但一切都要亲力亲为,最后受不了又回到熟悉的体系。
一个小实验或许能让你更清楚感受到这一点。试着在工作中把你负责的那一环,向前多问两层:这一步之前发生了什么?之后又会影响什么?你会发现,很多习惯于流程的人答不上来。长期只盯着局部,你很容易被固定成流水线上的一颗螺丝钉。
当然,尝试并不总是成功。我记得有个朋友,从大厂出来准备创业,信心满满,但因为没想清楚市场和团队分工,很快资金断裂,不得不返工回到职场。他说:“那段失败让我明白,离开大厂不是解脱,而是另一种更赤裸的考验。”
外部的证据也在提醒我们。麦肯锡2021年的一份研究指出,在互联网增长放缓的背景下,大厂内部真正能晋升到中高层的人不足5%。这意味着,95%的年轻人会被困在有限的职级和重复的工作中。
所以,那些挤破头进大厂的年轻人,现在过得怎样?有人依旧在拼搏,熬夜赶KPI,把青春换成月薪和年终奖;有人开始怀疑,自己是在成长,还是只是公司效率的牺牲品;也有人勇敢跳出,却发现外面的世界同样不易。
这一切折射出一个更本质的矛盾:大厂不再是财富神话的温床,而是白银时代的职场试炼场。过去的黄金年代,财富故事触手可及,而今天,年轻人更多收获的是一份稳定的薪水和一份潜在的不安。
那么,路在哪里?或许不是继续在螺丝钉的思维里打转,而是主动跳脱出来,学会分辨哪些能力属于公司,哪些能力属于自己。哪怕还是留在大厂,也要尽可能去理解全链路,主动承担更多,别把自己困死在某个流程里。哪怕是在夜深人静时,也要问自己:如果有一天公司不再需要你,这些年你究竟留下了什么?
正如一句古话所说:“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。”当螺丝钉开始思考如何不只是螺丝钉,也许才是真正的成长开始。
合十。如夜话,至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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