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鹏:我当时犯了巨大的错误,张一鸣要融资,我拒绝了他
2025-10-10
那天,在香港的海风里,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码头边,看着夜色一点点淹没维多利亚港。他手里攥着那本《时代》杂志,封面那句“The Making of Economy Goins”被海风掀起一个角。他不知道,这一页纸,后来会把他的人生,撕开一道新的方向。那一年是1994年。沈南鹏27岁。那时候的他,还只是华尔街投资银行的一名普通职员,每天穿西装、算数字、写报告,一切稳妥得像个无聊的公式。可就在那天,他突然有了想回国的念头。理由很简单:中国还没开始繁荣,但风,已经起了。他说,那种感觉不是冲动,更像是一种召唤。
他真的回去了。也真的从那个决定开始,把命运的轨迹彻底改写。
后来我们都知道了,他创办了携程,做过如家,又成了红杉中国的掌舵人,投资了美团、字节跳动、小红书。别人评价他:“沈南鹏不是找到了时代,而是敢在没人相信的时候,押对了时代。”可在他自己看来,那一切不过是四个字:愿意承担。
他常说:“人生最贵的能力,不是聪明,而是敢扛。”
他第一次“扛”,是创立携程。1999年,互联网泡沫正鼓起来,硅谷的故事传得神乎其神。那时候的中国,网速慢得像蜗牛,打个电话都要排队。沈南鹏和三个朋友却决定做一家在线旅游公司。那年夏天,他去硅谷看烟花。朋友说,那些能看到烟花的房子,住的都是因为互联网暴富的人。他当时没说话,只在心里想:为什么中国不能有一个自己的硅谷?
他回国后的第一个创业项目,就是携程。没技术,不懂代码,靠着“学美国Expedia”的念头,一步步摸索。那时没人信他们,连东航都不愿合作。半年谈判,十几次被拒绝,沈南鹏就挨个去敲门。别人说他疯了,他却说:“不疯怎么闯?”
最难的时候,携程的账户上只剩几百万。员工问他,公司还能活多久?他答不出来。可他从没停下脚步。他说:“做企业像修桥,你得站在桥上相信它不会塌。”三年后,携程盈利,市值超过了当年的美国Expedia。
这一段,是他关于“坚韧”的注脚。
但他更在意的是背后的逻辑:创业不是灵光一闪的赌注,而是耐心和韧性的叠加。心理学家安吉拉·达克沃斯在她的研究中提到,“Grit”——毅力,是决定长期成就的关键变量。沈南鹏没看过这篇论文,却活成了它的活样本。
他第二次“扛”,是在美团。
王兴带着第三次创业项目来找他,眼里还藏着前两次失败的阴影。那时的中国,正经历所谓的“千团大战”,全国有两千多家团购网站在厮杀。沈南鹏坐在那场会议里,看着王兴滔滔不绝地讲外卖的未来。那时连王兴自己也没底,美团还没模式清晰的盈利逻辑。沈南鹏说:“我能看到他眼里的火。”
他决定投。不是因为数字,而是因为那种“明知山有虎”的冲动。
几年后,美团熬过所有对手,开始做外卖。那时候,外卖在中国餐饮业占比还不到1%。他问王兴:“你确定要做这个?亏得起吗?”王兴说:“要让中国人吃得更好,不只是去餐馆吃饭。”
这句话他记到现在。
外卖后来改变了中国人的生活节奏。数据显示,2023年,中国外卖订单量超过美国的十倍。那不是资本奇迹,而是人性被重新理解的结果。人们不再只是“点餐”,他们在点一种时间感。沈南鹏后来总结:“真正的创新,不是发明新东西,而是让旧需求被更优雅地满足。”
他从王兴身上学会了一个更底层的创业逻辑:承担风险不代表鲁莽,而是敢在模糊中前进。就像攀山的人,路不清晰,但能辨得出方向。
他第三次“扛”,是在张一鸣身上。
那时的字节跳动,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司。张一鸣穿着T恤,头发乱糟糟的,讲着“算法推荐”的未来。沈南鹏听完,说:“太冒险了。”他拒绝了投资。
那一拒,成了他口中“最大的错误”。
他后来复盘那次决定,说:“我们太理性了。理性有时会杀死直觉。”他那时拜访了腾讯、新浪、搜狐的高管,所有人都要做信息流。他以为,小公司一定干不过巨头。
结果,九个月后,今日头条的日活破五百万。
当他再见到张一鸣,张一鸣说:“你们投资机构总喜欢等确定性,可创新本来就没有确定性。”那句话他记了一辈子。
他再投字节,成了中国创投史上最传奇的补票之一。
有人问他,如果回到那天,你会投吗?他笑:“我会投,但我也会错在别的地方。”
这句话,是经验的沉淀,也是认错的勇气。沈南鹏说:“投资人不是算命先生,我们的工作是,在别人还在质疑时,先相信一点点。”
他总结创业精神,有三重境界。第一重,是愿意承担风险;第二重,是在承担中保持担当;第三重,是在竞争中持续学习。
但他从不把这些说成教条。因为他知道,每一个被后人称为“成功者”的人,都是在一次次“失败返工”里打磨出来的。
他也失败过。投资错过的案子,亏掉的钱,比别人一辈子挣的还多。他常说:“我的优势,不是成功率,而是能复盘。”
他喜欢做一个小实验——每当项目失败,他会在48小时内开复盘会,不许说“运气不好”,只能讨论“假设哪一步错了”。他认为,真正的成熟,是能在错误里建立模型。
这点,与心理学中的“反脆弱性”概念不谋而合。塔勒布在《反脆弱》中说:“脆弱是害怕波动,强大是承受波动,而反脆弱,是靠波动变得更强。”沈南鹏的故事,正是这个概念的中国版本。
他从携程的坚持、美团的冒险,到字节的反思,走出了一个完整的学习曲线。
有人问他:你为什么能一次次抓到时代?他摇头:“我没抓到时代,我只是没躲开变化。”
他说这话时,语气平淡。可我总觉得,这句话里藏着创业的全部逻辑。时代永远会变,唯一能不被淘汰的,是对变化的耐受力。
有一次他在内部会议上说:“年轻人要敢于犯错,但别让同样的错第二次发生。”那句话我听着像是警告,后来才懂,是信任。
他信任学习的力量,也信任时间。
如今的红杉中国,管理着几千亿的基金,投出的公司撑起了中国互联网的半壁江山。可沈南鹏依旧习惯早晨六点起床,自己泡咖啡、看路演材料。他笑着说:“我现在的快乐,就是能看年轻人犯我犯过的错。”
他不是在讽刺,而是在致敬。
因为他知道,错过的每一步,才构成了现在的他。
那天,一个年轻创业者问他:“您这辈子最大的成功是什么?”他沉默了几秒,说:“可能是,我没让恐惧决定我的选择。”
这句话,比任何投资心得都更有力量。
他始终相信,所有的成功,本质上都是一种延迟满足。你得在不确定中忍耐,在被误解中坚持,在孤独中学习。
这世界从不缺天才,缺的是那些能穿过怀疑还继续走的人。
沈南鹏走过的每一步,像是在证明——创业精神不是激情燃烧的岁月,而是一种长期冷静的燃烧。
合十。如夜话,至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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