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尘阁日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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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理·芒格:对我一生最有用的13个道理
2025-10-11

凌晨三点,旧金山的风像细砂一样刮过街角。查理·芒格坐在书桌前,眼睛盯着那盏老式的台灯,灯罩泛着昏黄的光。他已经九十多岁了,手边的笔记本还摊着,写满歪斜的字。那是他晚年还在整理的笔记——十三条他一生奉行的道理。不是给别人听的,更像是写给自己的遗言。

人这一生,总要有点东西,是能撑过风浪的。钱不算,名不算,连聪明都靠不住。查理说,他见过太多聪明人活得一塌糊涂,只有那些肯“让自己配得上想要的东西”的人,最后活得体面。这个道理,简单得像小学课本,却是他用九十年的试错换来的。年轻的时候他也急功近利,想抓住眼前的一切,直到一次股市暴跌,他赔得连牙都咬碎。那天他对自己说:“也许问题不在运气,而在我不配。”那句话后来成了他的座右铭。他开始学习心理学、法学、经济学,甚至读宗教史。他说,人要先能理解世界的复杂,才能不被世界轻易吞噬。

他的人生像一场漫长的修行。曾经做律师、开餐馆、搞投资,一路磕磕绊绊。他不信命,却信规律。他说:“每一个人都该是学习机器。”这句话被无数创业者当作口头禅,却很少有人真正理解背后的代价。那种学习,不是看书,而是日复一日地修正错误。芒格的桌上常放一本检查清单,上面写着:确认假设、验证反例、计算风险、保持怀疑。那是他逼自己不被自负吞噬的武器。巴菲特曾笑他,说他比任何人都像科学家。芒格笑着回:“至少我知道,最蠢的决定,都是自以为聪明的时候做的。”

那是他的人生第一个小实验。五十岁那年,他开始每天在睡前问自己一句:“我今天变聪明一点了吗?”有时候答案是“没有”,但他依然坚持。后来他说:“一个人每天聪明一点点,一年就能超越自己三百六十五次。”听起来像鸡汤,可他真就这么干了几十年。

有一次,他带着学生做案例研究。一个年轻人滔滔不绝地讲完投资策略,信心满满。芒格只问了一个问题:“你考虑过反面了吗?”那年轻人愣了。芒格说:“逆向思考能救命。想成功,先想失败。”那一刻,教室很安静。有人说他冷漠,其实他只是怕人太容易被骗——被自己骗。

他喜欢讲故事。一个常被他提起的笑话,是关于一个坏蛋的葬礼。神父问,有谁愿意为死者说句好话?没人应声。最后有人站出来说:“他兄弟更糟。”每次讲到这儿,芒格都笑,说:“你不想那样死,对吧?”他知道,大多数人想被尊敬,却不愿活得值得被尊敬。尊敬,不是别人给的,是你行为的副产品。

他的朋友曾说,芒格是个“没有情绪的乐观主义者”。他认同这话。他说,情绪是敌人,理智才是盔甲。可那盔甲不是冷漠的。芒格懂得爱——那种以仰慕为基础的爱。他一生都在仰慕比自己聪明的人。他读达尔文、怀特海、亚当·斯密,甚至读孔子。他说:“获得智慧是一种道德责任。”他信这一点,并用它塑造了自己的人生。年轻时他爱读萨默塞特·毛姆的小说,《人性的枷锁》让他明白什么是病态的爱。他说:“学会正确地爱人,才能不被爱毁掉。”听起来像哲学,实际上是生活的硬逻辑。

有人问他:“你这一生最大的运气是什么?”他想了想,说:“我学会了跨学科学习。”他说,世界上最贵的无知,就是单一思维。每一个行业都在变化,只有能跨界的人,才能不被淘汰。他喜欢把思维当成拼图,经济学的一块,心理学的一块,工程学的一块,拼在一起才能看到全貌。他称那是“多元模型”。他说:“人类社会只有发明了发明的方法,才有今天的繁荣。”而个人,只有学会学习,才会有未来。那是他反复验证过的真理。

但他也失败过。年轻时,他做建筑生意,赔得一塌糊涂。合伙人离开,妻子带着孩子走了。他失去了家庭,也差点失去理智。那是他人生最低谷。有人劝他:“换个地方重新开始。”他却笑着说:“我要学会从错误里爬出来。”他没有逃,而是记下那次崩溃的每个细节——错误的判断、错误的信任、错误的心态。他说:“不幸是最好的老师,只要你不去怨它。”那年冬天,他开始研究心理学,想搞清楚人为什么会骗自己。他在笔记本上写下那句后来流传甚广的话:“自怜是最危险的思维习惯。”他说,一个人要是总觉得自己可怜,就永远不会改变。

那之后,他发明了另一个小实验——自怜卡片。每当他觉得生活不公,他就给自己递一张卡,上面写着:“你的故事我听过,更惨的人比比皆是。”据说他坚持了十年,终于不再抱怨命运。有人笑他偏执,他说:“这是精神卫生。”

这种冷幽默贯穿他一生。他不信宗教,却敬畏人性。他知道人类最深的弱点——自我服务偏好。那是一种让人只看自己利益的本能。芒格说:“别以为你是对的,只因为你希望如此。”这句话后来成了无数管理学课堂的金句。他提醒学生,要时常与自己的偏见作战。他说:“除非你能比对手更好地反驳自己,否则你没资格持有观点。”这种极端理性的标准,让他显得孤僻。但正是这种孤僻,让他在喧嚣的市场中保持清醒。

他身上最特别的一点,是懂得敬畏复杂。芒格讨厌过度官僚化的制度,他认为最好的组织像一张无缝的信任之网。伯克希尔·哈撒韦之所以能长久,是因为那网是靠信誉织成的。他说:“程序不是文明的象征,信任才是。”他警告律师,不要以为程序能替代道德。他自己从不签冗长的合同,他说:“如果婚前协议长达47页,那这婚最好别结。”他不是在调侃,而是认真地在提醒:信任是最高的效率。

他对效率有一种近乎宗教的执念。年轻律师问他:“怎样才能出人头地?”他答:“让别人觉得他是房间里最聪明的人。”他懂得权力的微妙,也懂得人性的骄傲。那不是虚伪,而是一种生存智慧。芒格说,智慧若不能隐藏,就会变成危险。他早年因为直言得罪上司,被打入冷宫,那次教训让他明白,聪明不是全部,分寸更贵。

芒格常引用一句古话:“要知道我会死在哪里,我就永远不去那里。”他笑称那是“逆向思维”的极致版本。他在投资中用这套方法屡试不爽。别人研究成功路径,他研究失败样本。有人说他悲观,他说:“我是实用的悲观者。”他相信,人生的成功更多来自避错而非冒险。他甚至提出一个公式:“避免愚蠢,比追求聪明更难,也更有用。”

有一年,他在洛杉矶大学做讲座,讲到“学习机器”的故事。台下一个学生问:“您每天工作多长时间?”芒格笑道:“我早就不工作了,我只是不断学习。”那年他八十岁,却还能清晰引用怀特海的理论、达尔文的日记、以及伯克希尔的财报。他记得每个细节。有人说他是活的图书馆,他说自己只是个好奇心的奴隶。

好奇心之外,他最推崇的是节俭。他说:“节俭是责任的仆人。”他的祖父是法官,为了保障遗孀生活,终身量入为出。芒格继承了这份节制,也用它拯救了家族的小银行。那次事件成了他最骄傲的往事。他说:“真正的财富,不是你拥有多少,而是你能留给他人多少。”这听起来像道德说教,但当他说出那句话时,声音平静得像水。那种平静,比任何成功故事都更有力量。

他对命运有一种独特的态度。面对苦难,他从不喊“为什么是我”,而是问:“那我该怎么做?”这让他度过了几乎所有灾难——破产、丧子、失明。他从不隐藏自己的痛,却也不让痛主宰自己。有人问他:“你怕死吗?”他说:“不怕,我活得够值了。”那一刻,他像个彻底看透世界的人。

他晚年常引用爱比克泰德的话:“每一次不幸,都是一堂课。”他说,这是人类最值得学习的课程。他笑称自己这辈子就是在上课——永不毕业。也许正因为如此,他在九十岁还能神采奕奕地讲笑话。

他最喜欢的一句收尾是:“我的剑传给能挥舞它的人。”那不是遗言,而是交棒。他希望年轻人接住的,不是财富,而是那种活法——理性、学习、节制、逆向思考、谦逊、信任。他说:“这个世界的光,不会永远亮在一个人手里。”但只要有人继续学习,光就不会灭。

芒格的一生,像极了一部冷静的史诗。他没有戏剧性的转折,没有天降的奇迹,只有长期主义的耐心。他曾说:“我不追求瞬间的聪明,我追求一辈子的智慧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,风从窗外吹进来,纸页轻轻翻动,像在附和他。

许多年后,人们回头看,发现他留给世界的,不只是投资哲学,而是一种活法:在复杂的世界中,保持清醒;在混乱的时代,保有理智;在脆弱的人性中,练习克制。那十三条道理,像是他用一生写下的十三个注脚——简单、真实,却无可替代。

或许,这就是他所谓的“配得上”。配得上好运,配得上爱,配得上生命。也许答案未必立刻出现,但愿我们都能,在各自的路上,成为那个值得的人。

合十。如夜话,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