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5后创业卖盲盒,今公司上市市值1000亿!揭秘盲盒经济,如何掏空年轻人的工资?
2025-10-15
凌晨两点,深圳南山的一家便利店。收银台前排着三个人,全都低着头拆着小盒子。撕塑封、掀盖子、倒出那个几厘米高的小人。灯光刺眼,空气里混着塑料的味道和一点焦躁的甜。一个女孩轻声喊了句:“啊!隐藏款!”另外两个人齐刷刷看过去,眼神是惊艳的,也是一瞬间被勾住的贪念。那一刻,我终于明白——盲盒这玩意儿,靠的不是卖玩具,而是卖“未知的希望”。
而希望,是人类最贵的东西。
泡泡玛特的故事,几乎就是“欲望的现代史”。2010年,一个叫王宁的85后,在北京中关村租了个不足10平米的小铺,卖各种潮玩。那时候没人看得起这行,觉得不就是些娃娃?可七年后,这个被嘲笑的青年,让公司市值过千亿。
2017年,他们的净利润只有156万元;2019年,变成4.51亿元。三年增长近300倍。那不是生意,是现象。背后隐藏着当代年轻人最脆弱、最真实的一面:被剥夺的确定感。
心理学家丹尼尔·卡尼曼在《思考,快与慢》里提过,人类天生抗拒“不确定”,但也最容易被“不确定”吸引。盲盒恰恰踩中了这条人性曲线——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得到什么,于是你期待,于是你付出,于是你上瘾。
那年,我认识一个女孩,网名叫小初。她是典型的都市白领,工资八千,租房三千,每月固定支出两千,但她在盲盒上花的钱,常常超过两千五。她笑着说:“我不抽烟不喝酒,就这个爱好。”可后来我发现,她的“爱好”,其实是情绪的出口。每次她加班被骂、恋爱失衡、觉得自己什么都控制不了时,就会去拆一个盲盒。那种“啪”地一声掀开的瞬间,像是给了她一个掌控感的假象。
泡泡玛特太懂这种心理了。它知道,想让你掏钱,得先让你心动。于是他们做了一个极高明的动作——制造“触发点”。
2018年儿童节,滴滴打车搞活动,每辆指定车辆都会送一个泡泡玛特娃娃。微博上铺天盖地的晒图,成千上万的用户第一次知道这个品牌。那次联动,几乎让盲盒从亚文化圈冲进了主流社会。那就是典型的“第一眼诱惑”:先让你看见,再让你心痒。
但真正让你陷进去的,是“行动”环节。泡泡玛特的门店被设计得像是心理陷阱。柔光、陈列、背景音乐、墙上一排排未拆封的盒子,全都在暗示你:“来一个吧,就一个。”心理学上,这叫“启动效应”——只要环境足够暗示,人就会自动行动。
你以为自己在“买东西”,其实你在“被设计”。
我曾在北京朝阳的一家泡泡玛特店观察过,三个年轻女孩进去不到五分钟,全买了至少两个盲盒。她们一边拆,一边说:“万一抽到隐藏款呢?”那句“万一”,是盲盒经济最锋利的刀。
它让“理智消费”在瞬间坍塌。
《Nature》杂志2018年的一篇神经学研究指出,人在面对随机奖励时,大脑会释放更高水平的多巴胺——比确定奖励时还多。换句话说,人类对“惊喜”的反应,远远强于对“礼物”的反应。
拆盲盒,就是在制造可控的惊喜。
你每抽一次,就像在按一次多巴胺按钮。久而久之,那种瞬间的快感会让人依赖。
小初曾经发朋友圈写:“我不缺钱,我缺开心。”可笑的是,她每次拆盲盒都开心不到五分钟。五分钟后,她开始刷闲鱼,挂上重复款,想转卖回血。可下一周,她又去买新的。那是个永无止境的循环。
泡泡玛特的“上瘾模型”,用的是经典的四步逻辑:触发、行动、多变奖励、投入。第一步让你看到它,第二步让你尝试,第三步让你沉迷,第四步让你离不开。
我试着帮小初断掉。我们约定做一个小实验——她把盲盒的钱攒下来,一个月后用同样的钱去学花艺。我帮她记账,30天后,她竟然没坚持住。她笑着摊手:“花艺没有快感。”那天她说完这句话,我心里有一点凉。
现代商业最大的魔力,就是让“快感”变成商品。
在上海某商场,泡泡玛特的店门前设有“拆盒区”,一排桌子、几把椅子,旁边是垃圾桶。每当有新系列上架,那里就成了拆盲盒的狂欢现场。有人激动得手抖,有人垂头丧气,有人喊“中了!”整个场面像赌场。只是没人觉得自己在赌。
据天猫2019年的《95后玩家剁手榜》显示,中国一年花在潮玩上的人均支出超过2000元,而其中近三分之一是盲盒。更夸张的是,有超过20万“重度玩家”,人均年消费超2万元。
在这些数字背后,是对确定性的渴望,是孤独的自我安抚。
一个叫周影的女孩,在接受《南方周末》采访时说,她的客厅墙上摆满了盲盒娃娃。灯泡坏了、下水道堵了、夜里睡不着时,她就坐在沙发上,对着那排娃娃发呆。她说:“它们不吵我,也不离开我。”
盲盒的魅力,从来不只是玩具,而是“投射”。当你看着那个嘟嘴的Molly,其实你在看自己——那个渴望被理解、被回应的小孩。
我又做了一个观察。晚上十点,我在闲鱼上搜索“盲盒”。几分钟内,就刷出成千上万条帖子。有人挂出重复款,有人换娃,有人求隐藏款。评论区热闹得像夜市。那是另一种社交场。
2016年泡泡玛特上线“葩趣App”,玩家在里面晒娃、抽号、换货、发帖。很多用户一天登录十几次。那不是社区,是精神庇护所。
“我不喜欢人,但我喜欢娃。”有人这样写。那句话比任何广告都更刺耳。
心理学上有个词叫“社交替代”。当真实关系无法满足时,人会用虚拟对象来代替。盲盒,就是这一代年轻人的“可爱替代”。
可替代物终究是幻象。
2020年,我见过一个极端案例。一个28岁的女孩,为了抽全系列Molly,三个月花了七万块。她后来在微博写:“我把工资都拆成了塑料。”这句话太准了。
有人说,这一代人钱不多,却更愿意花。那是因为他们不相信“未来能更好”,只能用小确幸去安慰自己。盲盒的惊喜感,正是这种“微剂量希望”的安慰剂。
但问题是,药吃多了也会上瘾。
泡泡玛特的成功,不只是营销的胜利,更是人性研究的胜利。它精准地操纵了你的“上瘾回路”:稀缺(隐藏款1/144)、社交奖励(分享炫耀)、情感寄托(孤独代偿)、身份标签(收藏圈层)。
每一个环节,都让你自愿掏钱。
查理·芒格说过:“人类所有问题的根源,是不懂心理学。”
当我们不懂,就只能被利用。
我曾经也试过那种“心痒”的冲动。有天路过泡泡玛特门口,看到橱窗里新款“侦探Molly”,忍不住买了一个。拆开,是普通款。我笑了笑,又想:“要不再来一个?”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,我也成了他们的实验样本。
我决定反向做个小实验。之后的一个月,每当我想买盲盒,就去跑步十分钟。那是我给自己设的“多巴胺替代动作”。结果很奇怪:第三次后,我对买盲盒的欲望下降了一半。因为身体在运动时,也会分泌多巴胺——只是来源不同。
那让我想明白一件事:欲望不能消灭,只能替换。
人不可能没有快感,但你可以选择快感的来源。
盲盒掏空的不是钱包,而是选择权。你以为自己在追逐可爱,其实你在交换自由。
有一次,我问一个前泡泡玛特高管:你觉得用户买的是啥?他沉默几秒,说:“情绪,尤其是孤独的那种。”
这句话,我记到现在。
2023年,泡泡玛特市值一度跌去三分之一,但他们一点也不慌。他们已经在日本、美国、新加坡开店,因为人性放在哪里都一样。
盲盒不是中国特产,它是全球年轻人焦虑的共同语言。
回到最初那个便利店场景。女孩拆出隐藏款时笑了,那笑容干净又短暂。五秒后,她开始刷手机,想买下一套。旁边的男孩笑着说:“我也想试试。”就这样,新的循环又开始了。
任何一个时代,都有自己的“盲盒”。有人拆的是玩具,有人拆的是股票,有人拆的是爱情。我们都在赌,赌生活还能有惊喜。
可是啊,真正的惊喜,从来不是盒子里那几厘米高的塑料,而是当你终于学会——不被惊喜控制。
合十。如夜话,至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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