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尘阁日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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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3岁杨振宁逝世!16岁考进西南联大,35岁成首位华人诺奖得主,他的一生究竟有什么了不起?
2025-10-20

阳光刚好,风停云散。一个秋日午后,合肥西大街四古巷的杨家大院,那屋檐下的孩子缓慢地抬起头——他叫 杨振宁。这个情景看似平常,却预示着一种落地的非凡。他出生于1922年10月1日(按家谱排序“振”字辈)于安徽合肥。那个童年,既有旧式的私塾教字,也有父亲赴美留学的别离。公开资料显示,他在幼年时,母亲教他认方块字一年多、三千多字。(NobelPrize.org) 儿时就背完《龙文鞭影》,年幼却沉入文本的世界。你可以想象一个小男孩,在半西化、半传统的交错环境中,既有泥巴捏鸡的笨拙,也有贝壳极细的选取。这便是他:表面上在玩耍,实际上在观察世界。

校园秋末,厦门的海滨,清华北迁后的青葱日子。他的父亲 杨武之 在清华任教,儿子在清华园度过最美好的时光。那时他外号“杨大头”,他骑自行车从土坡疾驰而下,在鱼缸间的缝隙里秀车技;他和儿时伙伴(比如“老憨”即后来的 邓稼先)一起攀树、研究草木。他与朋友的友情贯穿幼时、少年、直到成年,体现出一种超越学术的连结。校友记得,“几乎每一棵树我们都曾经爬过,每一颗草我们都曾经研究过”。那一幕,不只是少年玩耍,而是他与世界接触的一种方式。

1937年,17岁左右,他还在昆明的 昆华中学 读书,战火却猛然从天而降。家从合肥撤离,学业被打断。抗战时期他考入由 北大、清华、南开共建的 西南联合大学 (简称“联大”),以第二名的成绩被录取。联大在中国教育史上极具传奇性,培养出两位诺贝尔奖获得者、170余位两院院士。(维基百科) 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:铁皮屋顶敲雨声、无玻璃窗户、警报随时响起……这些环境并没有阻止他,而是在磨砺中生长。

在联大,他原本报的是化学专业,但后来转向物理,兴趣渐浓。课堂上,是 闻一多、朱自清这样的文学大家;数学是华罗庚、陈省身;物理则汇聚赵忠尧、叶企孙、周培源……这样的师资背景,让他“如鱼得水”。这段经历中,理想与现实产生了强烈的反差:表面上是教师阵容鼎盛的讲堂,实际上是战时边疆里的艰苦求学。他在炮火与警报中坚持学业,那种张力强烈。

1946年,他赴美就读于 芝加哥大学,导师是 恩里科·费米 。(NobelPrize.org) 他先进入实验室,试图成为实验高手,却在实验仪器漏气、几小时查不到漏洞的挫败中,意识到自己的短板。他说:“我做实验能力差。”于是,转向理论物理。这一次失败,并非废弃,而是正视“我不擅长的部分”,做出选择。这是一次小实验:失败—认识—修正。如此,他进而与 李政道 携手提出“弱相互作用中的宇称不守恒”理论,并于1957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,年仅35岁。(维基百科) 那一刻,不只是个人荣誉的攀登,更是中国科学从边缘走向世界舞台的标志。

然而,他最高的里程碑并不仅在此。他与 罗伯特·米尔斯 合作创立的规范场理论(即“杨–米尔斯理论”)后来成为当今基本粒子物理标准模型的重要组成。公开资料中称,其理论“已排列在牛顿、麦克斯韦、爱因斯的工作之列”。(arXiv) 这不是单一突破,而是从弱新→中强新→强新的典型——旧法(对称守恒)被新用(质疑宇称守恒),进而扩展至制度级别(规范场理论)。在叙事里,他并未宣称“我开了新纪元”,而是在行动中完成“见微知著”的跃迁。

但光芒未必一路坦途。他与李政道的关系从“无间伙伴”演变为“分道扬镳”。署名争议、诺奖贡献之争,把两位曾经的黄金搭档推向学术纷争的角落。这段经历中,有友情、竞争、伦理、责任,交织成一幅复杂画卷。他们曾一起大吼、用中文夹杂英文单词讨论物理难题,表面热络,私下却暗涌裂痕。最终,他们在2010年3月宣布不再就此事公开辩论。尽管这段结局令人惋惜,但它也提醒我们:伟大的工作不等于完美的人际关系。那些中间的裂缝,或许不能修复,却也真实存在。

生命的长度,有时比想象中复杂得多。2017年,他以95岁之龄重回中国籍,转为中国科学院院士。(The Economic Times) 有人认为这是“报效祖国”的高潮,但背后还有更多层次:他早年避免核武器研究,以规避归国障碍;他利用回国机会推动科学家交流、帮助被劳改的科学家恢复工作——如他列进“会见名单”的科学家 邓稼先 等。那不是轰轰烈烈的宣言,而是低调而实在的责任承担。一个科学家,不只是做公式、赢奖项,而是承担起“背书”与“桥梁”的角色。

他在晚年对婚姻也有大胆选择。2004年底,82岁的他与28岁的翁帆结婚,年龄差54年。舆论喧哗,他却平静:“如果不结婚,我会觉得三、四十年后的事跟我没关系;现在知道三、四十年后的事,透过她与我有密切关系。”这是对生命延展的一种思考:你不仅延展的是自己,更延展了另一个人的轨迹。那桩婚姻在旁人看来可能是“怪事”,但在他看来,是“最后一个礼物”。“我看到的杨先生不是很‘精’,而是非常地‘傻’。”他的妻子这样评价。敬意由此而生。

回望这一生,从合肥小院到普林斯顿,从学子到大师,从提倡对称到质疑对称,从战火学校到诺贝尔殿堂,从朋友决裂到归根中国。他所经历的,不仅是物理学中的革命,更是人生中的革命。他改变了一个物理范式,也改变了中国人在世界科学舞台上的坐标。他自己在领奖致辞中说:“我以自己的中国血统和背景而感到骄傲。”(AP News) 这句话,简短却厚重。

从数学、语言、历史、心理、社会多个角度看:数学上,他用对称与破对称的思想推进物理;语言上,他的“弱新—中强新—强新”路径其实是一个修炼论;历史上,他的一生跨越了抗战、冷战、中美科学交流的时代;心理上,他在自我认知与外部期待之间不断修正;社会上,他的科学家身份与中华民族身份交叠,承担着跨文化的责任。

读到这里,或许你觉得他像一个几乎完美的传奇。但我想提示你:他也有迷茫、有失败、有分歧、有责任感的挣扎。那“失败”并不只是实验室的仪器漏气,还有人际裂隙、身份选择、归属感的困惑。他在美国拥有公民身份,却在2015年放弃美国国籍,理由:他认为自己需要回到那片生养他的土地。(The Economic Times) 那是一种责任,也是一种解释:谁来背书他的初心?是他自己。他为科学背书,为国家背书,也为自己背书。

如果说我们要从他的一生中“可执行”的“小实验”带走些什么,那么有两个我想你可以今晚就尝试:一是“跨域通识学习实验”——就像他的父亲在他初一暑假请历史系学生给他讲《孟子》,你也可以今晚找一本与你主业完全无关的小书,例如历史、哲学、文学,读上一个小时,感受那“不加速的混合”如何打开思路;二是“责任签名实验”——写下一张纸:在未来十年里,你愿意为谁“搭建桥梁”?可能是你身边某位在转型中的好友,也可能是你所在团队迈向未知目标的桥梁。把名字签上、时间写上。然后,一年后回头看有没有动。若没有,就像杨振宁那次实验失败后转向理论一样,不怕返工,知道自己的方向就好。

从“他发现弱作用宇称不守恒”这一震撼物理界的事实,到他选择放弃美国国籍这一关于身份与归属的行为,都说明一个关键:真正的“了不起”,不是在于你站在多高的舞台,而在于你坚持了什么样的边界、承担了什么样的责任、作出了什么样的修正。你或许不会像他那样夺得诺贝尔奖,但你可以像他那样,把“放弃舒适区”“敢于修正”“承担桥梁角色”当成自己的日常。

遗憾的是,他没能等到那一天——那一天或许是我们所有人共同走向的新科学、共同回归的家园。他没有把自己的人生简化为单一的胜利,而是始终保持“理性 + 温度”,在极端讨论中,选择低调前行;在辉煌之余,重回学堂和学生;在身份变换中,回归初心。他也许从不认为自己是英雄,但我们看到他的影响,不只是科学界的突破,还有文化、教育、民族的复位。

也许答案未必立刻出现,但愿我们都能在自己的轨迹里,留下一条“桥梁”的痕迹。就像杨振宁先生那条线:从合肥小院、从联大教室、到普林斯顿黑板、再到清华园归根。他的路径告诉我们:力量不只是光辉闪耀,更是温柔而坚韧的持续承担。

合十。如夜话,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