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贸冰场上的“劳伦斯先生”:75岁池骋冰场,人生不能过早缴械投降
2025-10-23
夜色降临在国贸溜冰场的屋顶玻璃穹顶下。那天,他推着一只蓝色挎包,裤脚被冰刀刃修得微微泛白。他叫姬凯峰,已经七十五岁。头发稀疏,手脚微颤,每一步在冰上滑出的刃痕都像是过往岁月里的刻痕。有人看见他慢慢来到冰面中央,戴上旧耳机,音乐响起。他闭眼、深吸一口气——接着,滑行。刃刃划出淡淡雾气。他那一瞬的姿态像一幅老电影。如此静谧,也如此决绝。他不说话。他只是滑。
滑冰这么多年,他一直说:人生不能过早缴械投降。
这个场景不是剧场,是城市里的一个地下冰场。场馆二层玻璃罩下,是繁忙的CBD和人流涌动的地铁通道。他每天上午十点到,拎着冰鞋,擦刃、穿鞋、在冰面上预热。午饭后,他回家午睡两小时,下午再来继续滑到四五点。工作人员都说,他像打卡上班一样。有人说他像打卡机械,但谁也不敢说他没热情。
这是一个“老头依旧前行”的故事。但它也不是传奇。它是生活,是时间,是选择。
他从摄影师做起,拍火箭发射、拍签字仪式,十几年都在体制内。工作常规、收入稳定、生活看似平淡。他儿子早逝、妻子也已不在。他不是那种“传奇英雄”,他只是一个每天起床的人。那次失去儿子后,他说:“一想到这事我就难受,我就滑冰,我一滑冰就忘了这些事。”滑冰成了他支撑生活的方式,那个穿着旧西装、带着白耳机、腿脚微抖却一直站在冰上的老人,是他。
公开信息显示成年花样滑冰选手多在二十多岁就达巅峰,例如2024年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中,一位加拿大选手以四十岁高龄夺冠,这是罕见现象。(People.com)相比之下,75岁他还在冰场,每一个滑步都带着“抗时间”的姿态。
他在冰面上练习后内刃转三。三个月来,他依旧不能完美。教练看他蹲在那里盯刃,腿却在抖。有人觉得他傻:“你都这个年纪,还折腾。”但他笑得像小孩,说:“我这个动作要是能成,可就太幸福了。”
这个“折腾”里包含了一个核心:生命里,停顿是死的开始。滑冰不是为了赢得什么奖杯,而是持续前行,是告诉自己“我还在动,我还没收兵”。
滑冰场外的人也有声音。教练肖雨红说:他从不钻冰场空子,从不倚老卖老。规则写在哪里,他就守在哪里。别人超时有人微笑抗议,他却一如既往“三点下班”。那是一种责任——不仅对自己,也对所在空间。
在与他的对话中,他说:“人到这个岁数了,生老病死其实我觉得是很正常的事,但是我还是不想往那个方向去想。”他说完,三秒沉默——像冰刀在刃上的停顿。然后他又说:“我有可能就死在冰上了。”语气平静。不是恐惧,而是承认。
他把滑冰当做小实验。一次,他决定在冰场上连续练习一小时不用停。结果四十分钟后腿抽筋,他支撑到五十分钟才停。那天他回家躺了两小时,醒来背上像被敲了一锤。他说这是“失败的练习”。那是他第二次小实验。第一次,他想不戴耳机滑,却滑黑刃摔了一跤。他觉得“我连听音乐都离不开,说明我还依赖”。那么他就带耳机。
这些“小动作”里藏着大意思:你不必立刻成功,你只需继续动作。哪怕痛、哪怕失败,也比直接停更强。
有些人问他:“你为什么不退休?”他说:“因为那就意味着我认输。”他滑冰不是为了给旁人看,也不是为了掌声,他说,能把滑冰当成“工作”就好了。工作意味着责任、意味着早起、意味着坚持。哪怕他手里没有合同、没有奖金,他自己是老板,是滑冰这件事的负责人。那是他“谁来背书”的方式——我来。我负责。
在冰场侧边,有新手,有孩子,有咖啡馆里拍照的人。他教孩子怎么滑起步,有人拍他滑步发微博。那条七秒的视频被称为“国贸的劳伦斯先生”,获得七千多赞。他并不知道,他说我只是每天来了,顺便被拍了。那种低调里有光。
这个故事其实关于两件事:年纪和主动。年纪只是事实,不是借口。他七十五岁还在练,说明年龄不能决定结束。另一方面主动——他选择起身、穿鞋、滑冰,不是因为必须,而是因为“我还想滑”。主动让他不被定义于“老年”,而保留了“人在做”的状态。
在时间维度上,这是一条“长期维系”的轨迹。很多人到了这个年纪,选项是“退休”“接受”。他没有。他在日常里用动作回答。冰刀刃刃,是他的回应。
从宏观来看,现代社会常常把“老”当成一个静止状态。但资料显示,冰上运动中也有人突破年龄层,如上文提到40岁的选手夺冠。那说明即便在高度体力化的项目里,时间也不是全部决定因素。(People.com)他用自己的方式把“年老”拆解成“还可以再做”的可能。
如果你也想试试“滑步人生”的感觉,这里有两个可执行的小实验。一个是“安排一个你自认太老开始的动作”:选一项你觉得“我这个年纪能吗?”的活动。比如他选滑冰,你也选跳舞、学编程、练书法。试着连续练习两星期,每天固定十分钟。记录感受。第二个是“不给自己设终点”:选一件你想坚持但怕乏味的事情。你可以每天设置一个“我只要做到不间断7天”,到了第8天问自己:“我想停吗?”如果不想,就继续。失败也不是停,而是返工。比如他那次练一个小时失败,他第二天缩短到三十分钟,返工。而你,也可以。
这些实验看似简单,却能在“活着还动”这件事上,帮你拉开与停摆的距离。那些持续前行的人,并不总是做得多,而是“还没停”。
反差很关键。他滑得慢、腿抖,他却在冰上飞;场馆在现代商业CBD地下,他却坚持古老的轮廓。他的动作不优美,但他滑得诚实。这种“外在与内心”“理想与现实”的反差,构建了他的力量。表面上他像个老年人,实际上他像个少年。
很多人所谓的“理想”,早早就被现实时钟打断。他也栽过。儿子死去,工作厌倦,生活像灰。但他没有选“让生活灰掉”的路。他选择“继续”,“尝试”,“重复”。他坚信:人生不能过早缴械投降。那不是鸡汤,而是战术。
在这个快节奏时代,“老去”被贴上“退出”的标签。但他的故事告诉我们:退出不是唯一选择。停下也不是唯一方式。你可以换方式、换速度、换姿态,但不必换轨迹。你可以不再夺冠,可以不再顶尖,但你还可以“动”。你还可以回到滑冰场,还可以站在冰鞋里,还可以让每一次冰刃划出痕迹。
那条痕迹,是对自己说“我还在”最直接的语言。
当他穿过冰场走廊,帽檐低了,背影瘦削。他没有观众,有的是清洁工、保安、常练初学者。他点头打招呼,他问一句:“今天刃冷吗?”他们笑,他笑。那一刻,他不是“老头”,他是那个滑在人群中的人。
也许有一天,他确实会滑完最后一圈,坐在看台上,他们把他推椅子。他说过:“没准来个暴病,一下就完了。”那一句带着平静的悲喜。悲是事实,喜是选择。他理解自己终要离开,但他拒绝提前投降。
有人奖励他一座奖杯,有人送他布偶娃娃。他说:“我这个年龄,还拿娃娃,挺好。”那不是自嘲,是和世界对话的方式。
他也没有神话。记忆力退化、腿脚发抖、牙齿掉光——这些都是真实。这故事不是你看完后鼓掌起立的童话,而是你读完想回头问自己:我还在吗?我还滑吗?
我想给你留下一句话:滑一步,就比停一步强。就像他说的,“happy and lucky”——他把这两个词翻译成俄文念给我听,前面还加了“非常”。他觉得自己这辈子“玩了一辈子,还挺高兴的”。并非大富大贵,只是自己还在做。
滑冰不是他全部,但它足够。它是他对生活做出的一个坚持。也许你的“冰场”不是溜冰,而是画画、读书、走山、养花、研究经济模型。找一个你能动的地方。然后每天去一点。
因为人生不能过早缴械投降。不能因为年纪、背景、失落就退出。退出的是姿态,不是存在。你还在,就意味着你还有可能。你还动,就意味着你还活着。
合十。如夜话,至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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