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岁香港男星转行开公交:放下面子扛起责任,才是一个成年人最大的体面
2025-10-23
凌晨的香港,街灯还亮着。雨后的空气有点潮,路边的广告牌映着湿漉漉的光。那天,38岁的伍伟乐坐在驾驶座上,发动机低鸣,他看着自己胸前那枚“职员编号”的徽章,愣了几秒,才拉动方向盘。公交车缓缓驶出总站,晨光一点一点落在他脸上,像是一种迟来的照亮。
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走进电视城的样子。那时的他,二十出头,头发打着发蜡,笑起来有几分像谢霆锋。被叫“亚视谢霆锋”的那几年,他拍戏、主持、上节目,生活虽然不算大红大紫,但也能在人群中被认出来。那种被注视的感觉,年轻时是甜的。
可他没想到,镜头后的光,会熄得那么快。
2016年,亚视经营不善,大批演员被解约。他也是其中之一。那天,他签完字,从大楼出来,天特别亮,他却觉得那光刺眼得发痛。
从那以后,他成了自由人。有人说他是“曾经的明星”,也有人说他“早该转行”。但他还在咬牙撑——婚礼主持、商场活动、儿童派对,他几乎什么都接。只要能赚一点,他都愿意。
直到疫情袭来。那几年,香港娱乐业的线下活动几乎停摆。舞台没了,节目没了,账单没停。
他有妻子,还有四个孩子。
“四个孩子,一个月基本开销三万。”他在采访里说,语气平静得像在读别人故事。可知道的人都明白,那平静背后是夜以继日的焦虑。
他开始投简历。有人建议他去做保安,有人说可以去当售货员。但伍伟乐摇头,他说:“我想找一份稳定的、有尊严的工作。”
于是,他报考了香港的公交司机培训班。
同学里有刚退伍的、有失业的、有欠债的,也有像他一样,中年重启的人。刚开始实习的时候,他笑说:“我这辈子上过舞台,也开过巴士。一个是掌声,一个是喇叭声。”
有人问他,落差大吗?他想了想,说:“大。但我没工夫去想。”
他戴上帽子、口罩、眼镜,没人认出他。偶尔有老乘客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多看一眼,他就转头装作专心看路。
那天,有记者问他:“被认出来,会尴尬吗?”他笑了笑:“在鞋店打工时被认出来,客人还故意刁难。我懒得理他们。”
他停顿了下,说:“现在,我只想养家。”
这一句,干净利落。
他的故事,让人想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道理——成年人,哪有什么风光,只不过是在现实里咬牙行走。
靠自己吃饭,真的不丢脸。
在经济学家米尔顿·弗里德曼的研究中,有个“尊严曲线”的概念:当一个人开始承担家庭责任后,他的尊严感更多来自“能否养活别人”,而非“别人怎么看自己”。这话听着有点冷,但真实得刺心。
我的朋友茜茜也经历过类似的考验。她和丈夫都做外贸,疫情后几乎没订单。她焦虑得夜里睡不着,丈夫却在客厅打游戏。她劝丈夫去送外卖,他拍桌子:“我一个大学生,怎么能送外卖?”
那天,茜茜一句话没说。第二天,她自己注册了账号,穿上外卖服骑上电动车。
她说:“我不是要他丢面子,我是要孩子有饭吃。”
几个月后,丈夫也开始跟着她送单。那时候,他才真正理解——面子不是饭,责任才是。
龙应台在《亲爱的安德烈》里写过一句话:“人瘦并不可耻,可耻的是打肿脸来冒充胖子。”成年人,最难的不是放弃尊严,而是学会区分:哪些是自尊,哪些只是虚荣。
很多人以为放下面子就输了,可真正的失败,是你为了面子失去了活路。
就像伍伟乐。他放下“艺人”的头衔,换上“司机”的制服。别人看到的是下坠,他看到的是重新起步。
心理学上有个词叫“反向成长”。意思是,当人经历身份坍塌时,只有主动选择退一步,才能重新获得控制感。伍伟乐做的,就是这种反向成长。
他有段话我印象很深:“重新做人,是辛苦的。但辛苦,总比无力强。”
这句话,像一记清醒剂。
香港有上万人失业,有的去送餐,有的卖保险,也有的像伍伟乐一样开公交。社会学家周保松说过:“真正的尊严,不在职业,而在选择面对困境的姿态。”
面对生活,能不躲,就是一种勇气。
我认识一个在深圳的工程师。项目解散后,他去夜市卖煎饼。起初,他怕被同事看到,晚上九点才摆摊。后来,他干脆拉了横幅写“前阿里工程师煎饼首发”。结果生意火了。
他说:“我不怕掉面子,怕掉生活。”
很多人到中年才懂:所谓体面,不是你穿得多好,而是你能撑得多稳。
社会的冷漠,在于它只看“成就”,却不看“过程”。
有一年,日本经济新闻做过调查:在失业后选择体力劳动的人中,超过六成在两年内重新回到专业岗位。他们的共同特征,是“愿意先活下来,再谈尊严”。
伍伟乐的决定,也是这样。
他每天早上五点出车,晚上十一点收车,路上遇到老人上车慢,他总是起身去扶。偶尔停靠站,他会拿出保温杯喝口水,顺手擦一擦方向盘。
“有人骂司机傻,我不介意。”他说,“至少,我每天都能回家看孩子。”
那句“回家看孩子”,让我沉默很久。
责任有时不体面,但它让人有底气。
每次看到有人嘲笑他“从明星变司机”,我都想问:难道一个人只能往上走,不能绕回生活?
在社交媒体时代,太多人被“体面焦虑”绑架。职业、收入、标签,似乎成了衡量人生的唯一尺度。可在真实的世界里,一个人扛起家,就是英雄。
法国作家尤瑟纳尔说:“世界上最肮脏的,是自尊心。”那种死撑的自尊,其实是恐惧。怕被看轻,怕被笑话,怕承认自己不再是曾经的自己。可真正的自由,是敢于承认。
有一次,伍伟乐带着孩子坐在公园。小儿子问:“爸爸,你以前拍戏是不是很帅?”他笑着说:“以前是,现在也帅,只是换了制服。”
孩子咯咯笑。那一刻,比所有红毯都闪亮。
我们总以为,尊严在掌声里,其实它藏在一个人默默承担的日子里。
这个世界看似复杂,其实很简单。人要吃饭,要养家,要心安。你能做到这三件事,就已经赢过大多数人。
心理学家阿德勒说:“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,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。”但我想补一句——成年人最该治愈的,是那份“要强到不肯低头”的执念。
有时候,放下面子,不是低头,而是看清脚下的路。
有时候,转行,不是失败,而是重启。
人这一生,总要有几次,重新做人。
合十。如夜话,至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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