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尘阁日记

无尘阁日记

为什么“剩男”大多因为穷,“剩女”却什么类型都有?
2025-11-03

凌晨一点,北京的出租车司机老马还在三环线上打转。副驾驶放着收音机,主持人在讲一个热搜话题——“为什么‘剩男’多半因为穷,‘剩女’却什么类型都有?”老马呵了一声,叼着烟,挤出一句话:“因为女人往上嫁,男人往下愣。”声音被窗外冷风卷走,留在车厢里的一句话,像一阵叹息。其实,这个问题,中国人早就心里有数,只是没人愿意摊开说。

城市夜太亮,亮得像是要把所有人的孤独都照透。屏幕那头,二十八岁的设计师林佳看着微信上一个又一个婚礼照片,突然有点恍惚。她研究生毕业,年薪三十万,租在国贸旁边的小公寓。朋友说她太挑,她笑笑说:“我只是没遇到合适的。”可她自己知道,所谓“合适”,早被生活筛成了数字。她曾经在一场相亲里,听见对方男人问:“你买房了吗?”她反问:“你呢?”男人摇头,低声说:“那我们俩可能都不合适。”那一刻,她忽然懂了什么叫“上迁婚”的现实版本——不在情感,在算计。

心理学家丹尼尔·卡尼曼在《思考,快与慢》里说,人们并不追求幸福,而是追求确定感。择偶也是这样。男人要确定自己能撑起一个家,女人要确定对方能带自己上去。这种“向上”不是势利,而是生存逻辑。经济学家贝克尔早在1981年的《家庭论》中就指出,婚姻是“理性资源配置”的过程。听起来冷冰冰,却是人间真相。

回到现实,我们看见的“剩男剩女”,其实是社会金字塔的侧影。城市的每一层都有女生“剩”下,因为她们希望嫁上去;而金字塔底层堆满了“剩男”,因为没有谁愿意往下。数据最诚实。国家统计局2020年人口普查显示,中国适婚男性比女性多约3000万人,其中超过一半集中在中低收入阶层。教育部的数据则表明,近十年女性本科及以上学历占比上升至55%。数字的背后,是供需失衡:女生越来越优秀,男生却在原地打转。

那天在地铁上,我听到一段有意思的对话。两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孩,一个说:“我妈说我再不找就剩下了。”另一个说:“那你就找呗。”前者苦笑:“找谁?我工资比他高,学历比他高,长得还不赖,我总不能倒贴吧?”那一刻,她的语气不是骄傲,而是疲惫。她明白,优秀有时候是枷锁。

社会学家周晓林教授在2022年一次讲座中提到一个概念——“择偶焦虑的阶层陷阱”。意思是,当女性的社会地位上升后,她们的择偶圈并不会相应扩大,反而被“上迁婚”的惯性收缩了。简单说,越往上走,可选的男生越少。而男人则恰恰相反,经济地位越高,可选空间越大。

于是矛盾开始出现:女人向上看,男人往下看。一个在爬山,一个在低头,视线永远错开。

有人说,现在的女孩太现实了。其实她们只是更清醒。现实是,房价还在涨,一线城市平均房价收入比已超16;生育成本越来越高,中国育儿支出占家庭年收入的49%。这些数字意味着,婚姻早就不是浪漫的合伙,而是经济的联合体。

我采访过一个女生,叫苏晴。她三十岁,在上海金融圈,存款六位数。她谈过四次恋爱,每一次都因为“未来压力”分手。她说,有一次她和男朋友坐在咖啡馆,对方忽然问:“你愿意婚后住我爸妈家吗?”她沉默三秒,说:“那你愿意婚后跟我住我爸妈家吗?”他愣了几秒,笑笑:“那不太方便。”那天之后,她删了他微信。她告诉我:“我不是要房子,我要的是尊重。”

但现实并不宽容。职场让她更独立,也让她更孤单。她试过下载婚恋App,筛选学历、收入、城市。那一夜她滑了五十多个男生,只有两个匹配,一个离异,一个在外地。第二天她删了App。她笑着说:“我好像成了自己设计的产品,被市场淘汰了。”

相比之下,“剩男”的故事更直白。大多数穷,不是懒,而是无能为力。贵州一个村的光棍李大伟,三十六岁,务农,年收入一万八。他说:“我们村现在结得起婚的男的都在外打工,剩下的都穷。”据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2019年报告,中国农村光棍率已超过14%,其中90%属于低收入群体。没人嫌他们丑,只是嫌他们穷。

穷,不只是钱包空,而是社交网络的封闭。城市女生不会回头看他,他们也走不出山。婚姻在某种意义上成了“阶层通行证”,而他们连买票的钱都没有。

但“剩女”呢?她们不缺钱,不缺美貌,不缺能力,却依旧剩。原因很简单:标准冲突。她们想要的男人太少,那些男人想要的女人太年轻。

我曾见过一个相亲场景,在上海陆家嘴的星巴克。一个三十五岁的男经理,一个三十一岁的女会计。男的问:“你以后想全职带娃吗?”女的反问:“那你愿意全职带娃吗?”空气顿时凝固。两人都没错,只是活在不同的算法里。

心理咨询师刘婷说过一句话:“在婚恋市场上,女性的年龄被高估,男性的努力被透支。”这话刺耳,却是真实。女人在二十五岁被催,男人在三十五岁被卷。时间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。

有个女生做过一个“小实验”。她在相亲软件上换了三个身份:一次写“985硕士 年薪30万”,一次写“普通本科 年薪10万”,一次只写“温柔善良,喜欢旅行”。结果第三个身份点赞最多。她得出结论:“男人喜欢温柔,不喜欢竞争。”这个实验听起来残酷,但现实的确如此。婚姻市场的理性逻辑,常常打败感性理想。

不过,也有人反其道而行。我的朋友阿浩,是个程序员。二十六岁那年,他开始给自己定目标:买房、健身、提升沟通力。他说:“我要成为能被选中的那类人。”三年后,他升职、买房、脱单。有人问他秘诀,他说:“先让自己值得被选。”这不是鸡汤,而是策略。

婚姻从来不是公平交易,它更像市场博弈。每个人都在出价、观望、权衡。经济学家萨缪尔森说:“自由市场的前提,是理性竞争与信息透明。”可现实的婚恋市场,信息不透明,情感不理性,于是充满误判。

有趣的是,“剩女”有钱有学历,却常被社会苛责;“剩男”没钱没资源,却被社会同情。这背后,其实是传统性别秩序的惯性。几千年来,男人被期待“供养”,女人被期待“依附”。一旦女人有了独立,系统就短路了。

在一次访谈里,复旦大学社会学教授沈奕斐说:“剩女不是问题,是时代的结果。”这句话我记到现在。社会结构在变,婚姻逻辑也在变。过去婚姻是“生存合作”,如今更像“价值共振”。

如果你非要找一个答案,那可能是——男人被现实困住,女人被理想困住。男人穷,穷在选择少;女人剩,剩在标准高。而“上迁婚”这座看不见的阶梯,让他们都陷在原地。

不过,人也不该被阶层的锁链束缚太久。北京大学社会学系2021年的研究指出,婚姻满意度与经济水平的相关系数仅为0.42。换句话说,钱能让婚姻稳定,却未必能让人幸福。

我想起一个中年男人的故事。那天他对我说:“我年轻时穷,娶了一个一起吃苦的姑娘。现在我有钱了,却没法再遇见她那样的人。”他顿了顿,又说:“有钱的时候,人都太多了。”

也想起一个女孩,她在分手那天写下这样一句话:“我曾经以为结婚是终点,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另一种孤独的起点。”

时代在变,选择也在变。也许,未来的婚姻不再是“上迁”或“下嫁”,而是两个相似灵魂的并肩。只是那一天,来得太慢。

合十。如夜话,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