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两天跟一个老朋友吃饭，他跟我讲了件事，说自己前几年创业失败了，赔了小几百万吧，具体多少他也没细说。我当时挺意外的，因为他能力其实挺强的，怎么会失败得这么惨？

他喝了口酒，想了想说，主要还是怪自己太单纯了，什么话都跟合伙人说，什么事都掏心掏肺。结果呢，那个合伙人表面上跟他称兄道弟，背地里把他的客户资源、商业计划全都摸清了，然后单独出去另起炉灶，还挖走了他三四个核心员工。

我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。这种事其实不少见，但每次听到还是挺唏嘘的。

说实话，我以前也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。刚工作那会儿，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，觉得大家都是同事，应该坦诚相待。结果有一次，我无意中跟一个同事提了一个方案思路，过了两天开会的时候，那个同事就把我的想法当成自己的提了出来，还在领导面前邀功。

当时我就懵了，想站起来说这是我的想法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，而且那个同事还在我说的基础上加了点东西，如果我当场揭穿，反而显得我小气。

那次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，职场上真的不能什么都往外说。

后来有个前辈跟我聊天，他说了一句话我记到现在。他说啊，做人要有城府，不是说要你去害人，而是要学会保护自己。你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了，别人怎么跟你玩？

这个说法我一开始不太理解，总觉得城府这个词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，好像是阴险狡诈的意思。但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，慢慢就懂了。

所谓城府，其实就是不要把自己的所有想法、计划、能力都展示出来，要留一手。这不是说要去欺骗别人，而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。

我有个表弟，前两年做自媒体做得挺好的，一个月能赚两三万吧。有次家族聚会，他可能是喝多了，跟大家详细讲了他是怎么做的，什么选题啊、什么平台啊、怎么变现啊，说得特别详细。

结果呢，他有个堂哥当时听得特别认真，还一个劲儿地夸他厉害。过了大概三四个月吧，那个堂哥也开始做自媒体了，而且做的内容跟我表弟几乎一模一样。更气人的是，那个堂哥还挖走了我表弟合作的一个重要客户。

我表弟后来跟我说，他肠子都悔青了，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了。但话都说出去了，后悔也没用。

这件事给我的教训就是，不管是工作上的技能，还是赚钱的门路，都不要轻易告诉别人。哪怕是亲戚，也要留个心眼。因为人性就是这样，当涉及到利益的时候，什么亲情友情都可能靠边站。

对了，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点，就是别人的承诺千万不要全信。

我刚开始做生意那会儿，有个客户跟我关系挺好的，经常一起吃饭喝茶。有次他说要给我介绍个大单子，让我先垫资把货备好，到时候他一次性全拿走。我当时就信了，花了七八万把货都备齐了。

结果等了一个多月，那个客户一直说快了快了，再等等。我给他打电话，开始还接，后来直接不接了。最后我才知道，他根本就没打算拿货，只是想让我备货压价格，好跟其他供应商谈判。

那批货最后只能低价处理，赔了两万多。这个教训让我明白，嘴上说得再好听，没有白纸黑字，什么都不算数。

后来我跟客户谈合作，都会先把合同条款敲定，该签字的签字，该盖章的盖章。有些客户可能觉得我不近人情，但我宁愿被说小气，也不想再吃那种哑巴亏。

说到这我想起一个事，关于底线的。

有个朋友之前在一家公司上班，老板总是让他干一些违反原则的事情，比如说让他做假账，让他去行贿什么的。我朋友一开始还会推辞，但老板每次都会说这是为了公司好，还说会给他加工资。

我朋友动摇了好几次，但最后还是拒绝了。他跟老板说，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做，但这个真的不行，这是我的底线。老板当时脸色很难看，但也没再强迫他。

后来没多久，那家公司就出事了，老板和几个高管都被查了。我朋友因为没参与那些事，所以没受影响。他后来跟我说，幸好当时守住了底线，不然现在可能也要进去了。

这个事情让我明白，做人可以圆滑，可以有城府，但底线是不能碰的。有些钱不能赚，有些事不能做，这是原则问题。

忘了前面说没说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技巧，就是说话要留余地。

我以前有个毛病，就是别人问什么我就答什么，觉得这样显得坦诚。但后来发现，这样其实很吃亏。因为有些人问你问题，不是真的想了解你，而是想打探你的底细，或者找你的把柄。

现在我学聪明了，当有人问我一些比较私密的问题时，我要么含糊其辞，要么就反问回去。比如说有人问我收入多少，我就会笑着说还行吧，够花，然后反问他最近在忙什么项目。话题一转，对方往往就会开始说自己的事，我的问题就这么被带过去了。

还有啊，千万不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别人。这个我有深刻体会。

疫情那会儿吧，我打算转行做点别的。当时想得挺好的，市场调研也做了，商业计划也写了，就差开始干了。但我犯了个错误，跟几个朋友说了我的计划，还挺详细地讲了我要怎么做。

结果其中一个朋友，可能是觉得这个想法不错，自己也开始做了。而且他动作比我快，资源也比我多，几个月就把市场占住了。等我准备开始的时候，发现时机已经过去了。

那次之后我就明白了，任何计划都要烂在肚子里，做出成绩之前，最好谁也别说。因为你不知道谁会成为你的竞争对手，也不知道谁会拿你的想法去做自己的事。

说到这我又想起一件事，关于撕破脸的问题。

有个同行，跟我有点矛盾，具体什么矛盾我也记不太清了，反正就是在一个项目上产生了分歧。当时我挺生气的，差点就要跟他翻脸了。但我老婆拦住了我，她说你们都是做这行的，抬头不见低头见，真翻脸了对谁都不好。

我当时还挺不服气的，但后来想想她说得对。果然，过了大半年吧，我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，需要找人帮忙。问了一圈，发现只有那个同行能帮上忙。我硬着头皮去找他，他倒也没推辞，很爽快就答应了。

事后我就在想，幸好当时没翻脸，不然这次可能就真的没办法了。所以说啊，在这个社会上混，尽量不要跟人撕破脸，今天的敌人可能就是明天的朋友，或者至少不要把人得罪死了。

还有一点特别重要，就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
我以前脾气挺急的，碰到不顺心的事就容易发火。但后来吃了几次亏，才知道这样不行。有一次跟客户谈合作，客户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，我当时就火了，直接怼了回去。结果那个单子当然是没谈成，而且那个客户还在圈子里说我脾气不好，难合作。

这件事让我损失了不少潜在客户，也让我意识到控制情绪有多重要。现在我碰到再气人的事，也会先深呼吸几下，让自己冷静下来再说话。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，但总体比以前好多了。

扯远了，说回城府这个事。

其实我觉得吧，城府这个词听起来不太好听，但它本质上就是一种生存智慧。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，你不能太单纯，不能什么都信，什么都说。你要学会保护自己，学会看透人性，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收起自己的锋芒。

但这不意味着要你去算计别人，去害人。城府的核心是自保，而不是攻击。你可以不主动害人，但也不能让自己成为被害的对象。

我认识一个老板，做生意做了二十来年了吧，一直做得挺稳的。有次我问他有什么经验，他想了想说，就是永远不要把话说死，永远不要把事做绝，永远给自己留后路。

他说这么多年他见过太多人了，有的人一帆风顺的时候趾高气扬，结果一遇到挫折就没人帮；有的人表面上很厉害，但因为得罪的人太多，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。

真正能走得远的人，都是那些懂得进退、知道分寸、有点城府的人。他们不会轻易树敌，也不会随便得罪人，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。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强硬，什么时候该退让，这才是真正的智慧。

听完这番话我挺有感触的。以前总觉得做人就应该真诚、坦率，但现在才明白，真诚和城府并不矛盾。你可以对值得信任的人真诚，但对那些居心不良的人，就必须有所保留。

这个度怎么把握呢？说实话我也没完全想明白，还在摸索。但有几点我觉得是可以试着做的。

一个是在说任何重要的话之前，先在脑子里过一遍，想想这话说出去会有什么后果。如果拿不准，那就先别说，等想清楚了再说也不迟。

另一个是观察别人怎么做。那些混得好的人，他们是怎么说话的，怎么处理关系的，你可以多留意。不是说要照搬，但可以学习他们的思路。

还有就是要懂得适可而止。帮人可以，但不要什么忙都帮；跟人交心可以，但不要什么秘密都说；给人面子可以，但不要突破自己的底线。

写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个事，关于责任的问题。

去年吧，我们公司有个项目出了问题，造成了不小的损失。当时领导在开会的时候问谁负责这个项目，我有个同事立刻就站出来说是他负责的，愿意承担全部责任。

我当时还挺佩服他的，觉得这人有担当。但后来才知道，那个项目其实是好几个人一起负责的，出问题也不全是他的错。但他主动揽下来，一方面是给其他同事一个人情，另一方面也是给领导一个交代，让事情尽快了结。

果然，领导虽然批评了他，但也没有真的怎么处罚，反而对他刮目相看。那个同事后来升职了，那些受他保护的同事也都记着他的好，有什么好处都会想着他。

这个事让我明白，有时候主动担责也是一种城府。不是说要你去背黑锅，而是在合适的时候，用担责来换取更大的利益和人情。当然这个度也要把握好，不是什么锅都往自己身上背。

说了这么多，可能有人会觉得，这样活着不累吗？什么都要想，什么都要算，多累啊。

确实挺累的，但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。你可以选择简单纯粹地活着，但你也要承受随之而来的风险和损失。就像我那个创业失败的朋友，他选择了信任，结果被人背叛。这不能说他错了，只能说他选择承担了这个代价。

而有些人选择有城府一点，可能会错过一些真诚的友谊，但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害。这两种活法都没有对错，只是选择不同而已。

对我来说吧，我现在的状态是，对家人朋友可以真诚一点，但对外人就必须有所保留。不是说要去防备所有人，而是在没有完全了解一个人之前，不要把自己全部暴露出来。

这可能不是最好的活法，但至少能让我少吃点亏，少受点伤。

合十。如夜话，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