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念头升起来，我这样去内观乾元，去试图捕捉到乾元的信息，意义何在？

能当饭吃？能挣钱花？

有什么目的？

看，在求一个目的，一个抵达，似乎目的、抵达，才有意义，而不理清楚这个目的、抵达，或者压根儿就是漫无目的，似乎就是无意义的。

可这正是乾元最深的意义，表达就是意义本身，显现就是意义本身，在这之外还别求一个什么意义呢？

头上安头而已。

我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：
“我这样闭着眼，去内观一个念头升起的起点，去感受那种还没变成语言前的动，有什么用？”
说白了，就是“这事儿能干嘛？能挣钱？能当饭吃？”

但我后来发现，真正让人活下去的，不全是饭、钱和理性规划的目标。

有一次是凌晨三点，我失眠到极致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，脑子里一团乱，想事情、焦虑、幻想，什么都有。我突然注意到自己在想这些的时候，有一个很轻很轻的感觉，好像有一个地方，正在慢慢升起一丝“动”——那种动，说不上是什么方向，也没有明确内容，就像身体里某个地方在轻轻鼓个包出来。

我没动，就只是看着它，不是肉眼看，是那种内在的觉察，就好像你在看水慢慢冒泡，又不想戳破它。很安静、很真实。那一刻，没有计划、没有KPI、没有社交对话、没有过去未来，只有那个动，和它自己愿意冒出来的那份意愿。

听起来很悬，但我当时真的突然不觉得人生非要去哪里，不觉得所有事情都要有意义才能去做。就像呼吸，你也不会问呼吸能不能变现，呼吸就是你在活。那个“动”，就像心底的一个呼吸，是你活着的那部分自己，在说话。

你去感受它，它就陪你；你不看它，它也不吵。就像一个朋友，你越不求结果，它反而越能跟你呆得长久。

有人会说，“你搞这么玄乎干嘛？这又不是赚钱的技能。”但你回头看看，人生里很多你以为是“有意义”的事，到最后都不一定给你留下什么。反而是那些你以为“这有啥用”的时刻——在路边发呆、在地铁里眼睛一酸、在阳台上晒太阳晒出一点感触——那些瞬间才是活着的底味。

表达就是意义本身。显现就是意义本身。它来，不是为了带你去哪儿，而是因为它想出来，它想被你看见。你抓它、分析它，它就藏了；你陪着它，它就安住了。

别急着给每件事找个标签。真的有些时候，不问“干嘛”，反而最接近“活着”。你以为你在练内观，其实是你在陪你自己那个最不设防的部分，重新靠近了一点点。

就像花开，你不问它为谁，它开了就是整片春天。

这东西有没有用？有——它让你在最混乱、最想放弃、最没方向的时刻，心里还有一盏灯。而这盏灯，不指哪儿，也不照谁，它只在说：“我还在动。”这就够了。

如夜话，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