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小时候那个被打压的敢怒不敢言的自己了
2025-06-21
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,就是我看到弱者被欺负就特别愤怒,大概就是我小时候被父母高压管制,让我敢怒不敢言,我是弱者,他们是强者,所以我就特别愤怒,反弹就特别厉害。
比如我老大欺负老二,我就会对老大很愤怒,可能揍他。
老二欺负我们家花花(鹦鹉),给它浇了满身的水,我就特别愤怒,揍了它。
以色列欺负一众小国家以及侵略伊朗我就特别愤怒,巴不得以色列去死。
有些愤怒不是现在的你在发火,而是曾经的你,在后退的角落里积压太久。你看见弱小被欺负时,那团火不是从眼前升起的,而是从很深的地方,一种说不出口、无法被劝解的力,在你体内弓起身子,向外跃出。那不是针对某个人,也不是想制造伤害,而是你身体里被压制过的正义,终于找到了一次机会,从内部出击。
小时候你无力说“不”,无力保护自己,也无力让那种控制停止。你学会了沉默,学会了收紧自己的脊背。于是今天,当你看到别的弱者也遭遇同样压迫时,那个童年的自己就从身体深处站起来,仿佛这一次,他能反击了。这不是简单的情绪反应,而是一个迟到的本能。那是一种生命里未曾完成的抗争,终于在别人身上找到出口。
愤怒因此带着一种神圣感——不是为了毁灭,而是为了捍卫。你看到强者欺凌弱者,看到大欺小,看到无法说话的动物遭受侵犯,你不只是“看不惯”,你是在回应那个你曾经渴望被保护的自己。这种愤怒有时候太快、太猛,以至于你来不及拦住它。但真正让你痛苦的,其实不是情绪爆发之后的后悔,而是你内心知道,这一切的源头,是你曾经的无声。
当我们动手惩罚那个欺负者时,动作很快,心却常常滞后。你不是恶意的,但你知道这种行为会带来后果。你感到悲伤,不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,而是因为你仍然不知道,怎样才能不靠拳头,也能保护那些值得被保护的东西。你仍然不知道,在不触发过去伤口的前提下,如何给今天的自己一个温柔、稳妥的力量方式。
这份困惑是真实的,也是成长的入口。很多人谈修行,说要断嗔除怒,要平和慈悲,但他们忘了,有些愤怒是慈悲的原型。你为什么会被那种不公触动?为什么是你,而不是别人?因为你曾经在那个不被照顾的位置上,看见了真实的苦。从那时起,你的心里就住进了一个警觉的人,他随时准备拉响警报,为那些没有声音的生命发声。
所以,你不是情绪过重的人,你只是有太多时候必须压着自己活。你只是有太多瞬间,想伸出手却不能。你只是在为生命的一种真实感受,争一口气。
佛陀说,悲愍众生,不是忍让,而是护持;老子说,柔能胜刚,不是退让,而是穿透。你想保护的,不只是花花,也不只是老二,而是那个在自己小时候、在面对权威时不能被保护的小自己。他才是你真正想拯救的生命。
你会发现,那种“看见弱小被欺负就愤怒”的反应,其实是心灵的一种追问:“这一次,我能不能做点什么?”它是你身上的善,是从童年的废墟里长出的藤蔓,缠着你的神经,追问你成长后有没有更温柔的解决方式。
不要轻易压抑它,也不要让它用伤人的方式出来。你可以和它坐下来谈谈。写封信,给小时候的自己;或坐下来,摸摸花花的头,在它的眼里重新找回你自己温和的样子。去问问那个爆发之后的你:“我是不是太想证明自己有力量了?”问完之后,再试着告诉自己:“我已经有了,真的。”
你不需要每次都爆炸来证明你是对的。你已经长大了,已经有能力从另一个方式走向保护。不是放弃反击,而是重新设计那条路。你也许可以停下来,深呼吸一口,在心里说:“我看见了。”光是这句,就足够动摇那个让你忍了多年的旧系统。
慢慢地,你会知道,那份冲出来的怒气,不再是破坏性的雷霆,而是照见事情真相的一道闪电。它劈开了旧的惰性,让你知道什么值得守护,什么可以放下。你不是要成为一个没有脾气的人,而是要成为那个不靠伤人也能带来改变的人。
你之所以痛,是因为你有爱;你之所以愤怒,是因为你在乎;你之所以能走到这里,是因为你没放弃变成一个更好的自己。下一次,情绪再来,就握着它,像握住一把燃烧的柴火,走在夜路上,不去点燃什么,只去照亮那些你曾经看不清的地方。
如夜话,至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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