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公人超300万后,我采访了4位辞职公务员,他们后悔了吗?
2025-07-10
真正想离开体制的人,从来不是在逃避工作,而是在寻找自我。
当我看到一个个年轻人在高墙灰瓦、宣传标语密布的走廊中穿行,眼睛里闪着微光,却又很快被疲惫吞没,我明白他们不是不够努力,而是从未学会如何在“稳定”的生活里保留自我呼吸的空间。辞职从体制内离开,不是一种简单的叛逆,而是他们在一次次凌晨加班、看着无光的天花板时,对“活着”提出的真实追问:我愿意用这几十年换来什么样的生命体验?
稳定并非罪恶,但它从来不该是人生的全部理由。
考公从来不是错,它给许多人带来了安全感,让家庭得以安稳,人生获得了第一桶金,孩子有书可读,父母得以安养。然而,那些辞职的人,他们在某一刻发现,这份稳定所要求的代价太大,甚至连看一眼蓝天都需要请假。麻辣支教时的荒凉校门,阿南在统计表格间被剥夺的白天,小吉领证时被限时返岗的焦虑,这些片段堆叠起来,压抑得让呼吸也带着疼痛。当一个人连看一眼天空、踩一脚泥土都需要向他人申请时,稳定就不再只是保护,也成了枷锁。
“不”的权利,是自由灵魂生长的土壤。
体制内许多年轻人发现,拒绝是一件极难开口的事。上级没有询问,只是通知安排,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权威。刚毕业时,我们习惯在学校里做“好学生”,老师说什么就听什么,任务来临就尽全力完成。可在体制内,这种习惯让他们成为接盘侠,任务越来越多,回报却越来越少。麻辣帮三个部门干活,反倒得罪了自己的直属领导;阿南在会议记录中一字一句编写,半年后发现无人关心;小吉被迫放下午饭和婚礼,冲回无意义的工位打卡。拒绝是一种能力,而在体制内,这种能力常常被不断耗损与抑制。
身体的反抗,比语言先一步发出求救的信号。
甲状腺结节、乳腺结节、激素失调综合症,这些听上去冷冰冰的词语,却是这些年轻人在体制内困境中写下的求救信。阿南在手术后被领导要求团建,被酒后失态的上司触碰脖颈时只能忍气吞声;小吉在连续加班一个月后,第一次抬头看见蓝天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意识到自己多久没有“活着”的实感。那些外界看似安稳的工作,正在透支一个个年轻人的健康与尊严。在他们捏着治愈玩偶、学着外语疗愈创伤、半夜偷偷落泪时,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:如果不改变,将来会更糟。
辞职,并不是故事的结束,而是探索真正生活的开始。
辞职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,比想象中更艰难。一张辞职申请表,需要十个领导签字;一份离职报告,要经历数月的推诿和说服;清河花了一年时间,提了三次辞职,才在阳光好的那天离开时看到路边盛开的花,才终于敢哭。离开体制并不是放弃,而是他们决定选择另一种方式生活:阿南去谷子店打工,面对面向人分享热爱的动漫;麻辣在出版社做编辑,给喜欢的乐队拍照;小吉成为葡萄酒沙龙讲师,全球131座城市留下脚步;清河在阿勒泰感受牛羊和风,用文字找回了真实的自己。他们依然在焦虑生计、仍然在探索未来,但在这条路上,他们第一次握住了选择的主动权。
辞职并非“成功学”,而是成为自己的必经之路。
在离开体制的这条路上,没有人能保证结果完美,但每个人都在更真实地活着。没有了加班与无意义的会议,他们感受到时间缓缓流动,也第一次理解“慢”是如何帮助内心安稳。小吉在火山口听岩浆滚动的声音,明白自己对于宇宙而言微不足道,却对自己来说无比重要;阿南说,希望人们能以四小时劳动维持温饱,而不是被长工时与内卷碾压成无名的螺丝钉。这不是理想主义,而是一个自由灵魂对于幸福的真实渴望。
人不该活成流水线上的产品,每个人都值得找到属于自己的呼吸方式。
当考公大军继续在凌晨四点的教室刷题背书,那些离开的年轻人正在小酒馆里举杯,或在山野里行走,或在深夜书桌前写下句子。他们依旧会有焦虑和不安,但在这些焦虑里有呼吸的自由,在不确定性中带着热情。小吉举杯时说:“敬自己,一路披荆斩棘,皱纹没有长进心里。”她们明白,真正值得敬的,是那个在黑暗中依然愿意点灯的自己,是那个即使害怕仍要选择走出去的自己。
最终,每个人都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,而非被集体定义的唯一道路。
无论在体制内还是体制外,只要能找到让自己保持完整的方式,那便是值得的生活。辞职不该被神话,也不值得被妖魔化,它只是让我们看见另一种可能性:人不该为了别人的期望而活,也不该为了稳定而放弃完整的呼吸和感受。在决定离开体制的那一刻,他们都不确定未来,但都确定了一件事:想要成为自己,想要诚实面对生活。
真正的稳定,来自内心无惧风浪,来自清晰的选择和行动,来自直面当下生活的勇气。
当风吹过阿勒泰的草地,当阳光透过办公室窗户打在还没离开的年轻人脸上,当小吉在火山口听见岩浆的低吟时,我们都该问自己:我选择这样的生活,是因为我想要它,还是因为我害怕没有它?
生活没有标准答案,而找到那个答案的过程,便是每一个真实生命最美的修行。
如夜话,至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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