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意观察力训练:那棵板栗树成熟了
2024-07-29
我们家老屋前面道场右侧,也就是靠北边,是面小山坡,在坡溜下来扎进路面的那个角上,有一棵板栗树。它至少陪伴了我半个童年。
这棵树,成熟的时候,放眼望去,满树都挂着长着长长尖刺的板栗包。
那些板栗包,我只要看一眼,心里就发毛,那是上次上上次踩到板栗包,或者手剥板栗包被刺伤,留下的心理阴影。
但一想到里面脆生生甜蜜蜜的板栗果实,就又满口生津了。
我没数过,当那一树板栗成熟的时候,能收获多少,我依稀记得的,有一年,我们拿篮子,估计能装下3袋子米,盛了满满一篮子,还有几个竹篓子,几撮箕,收获颇丰。
那一年,看起来我应该还没有上学,因为没感受到上学的烦恼。
我记得在那天打板栗包之前,我们已经眼巴巴的望了好久,抬头看到他们的时候,正是阳光灿烂、微风和煦的时光,一出堂屋门,或者一出妈们的灶屋门,就看到它了,它的叶片们在阳光的照耀下,熠熠生辉。
看到它的时候,我跟妹妹就喊,板栗好了,板栗好了。
我们的意思婆婆们懂。不过,好多次是真没好。婆婆们为了证明,就用竹棒棒敲上一个下来,用脚nü(第一声)开(用脚踩着,左右揉动,将壳弄碎,但又不踩坏了里面的板栗,力度一定得用的合适)。我们就看到了栗色的板栗,2个拇指头大,诱人的很。婆婆就用牙齿、用拇指和食指,把那颗小小的诱人的家伙给剥开,白色的果肉就露了出来。婆婆咬一点点,剩下的都给我们,然后说一句,还差几天,因为还水津津的。我们就失望的接着眼巴巴的望。
终于有一天早上,天依旧晴好,太阳从鸡公岩顶上爬起来,露出头,刚开始整片山野都闪烁着新生的光,等太阳全部露出头来,往离山顶一丈、两丈的距离移动过去的时候,空气里的热度就慢慢地升了上来。
这天,吃完早饭,太阳从后门闯进婆婆们灶屋来的时候,整个房子一下子就变得亮堂亮堂起来,婆婆边收拾家什,边对嗲嗲说,你等会把板栗打下来。
我和妹妹听到这话,简直就像战场上得到“我们胜利了,敌人被打败了”消息一样的兴奋。
是的,此时,我想起来当时听到婆婆那句消息的时候,我们内心抑制不住的兴奋和跳跃,小孩子的快乐就这么简单。
于是,嗲嗲去找竹竿,也给我跟妹妹找小篮篮,我跟妹妹也胡乱的找着木棒棒、竹竿子,想着我们也要去打一打。
准备好了,嗲嗲、我、妹妹,也许还有一条狗,迫不及待的来到前面道场上。
嗲嗲先是爬到山坡坡上,打算通过摇动树干的方式,让那些好掉下的、松动的板栗包先掉下来。
嗲嗲摆好姿势,预备好力气,就对着坡坡下面的我跟妹妹喊,到屋里头去,到屋里头去,板栗包掉下来砸脑壳上疼咯!
我跟妹妹就一溜烟的躲到堂屋里去,眼睛不离嗲嗲,也不离那棵板栗树,眼光在板栗树上的油绿油绿的板栗包上巡睃,4只贪婪的眼睛,依依不舍的盯着他们。
嗲嗲开始发力了,只听扑簌簌,淅淅沥沥,噗呲噗呲,咚咚咚,一个跟一个板栗包开始掉下来,也少不了板栗树叶子一片一片被误伤了掉下来。
一会的功夫,坡坡上,树底下,小路上,道场上,几个,十几个,几十个,密密麻麻的,渐渐多了起来。
我跟妹妹看着看着,就抑制不住冲动要往道场上跑,嗲嗲看到了就赶快警告,莫出来莫出来,还没完呢!板栗包有刺,会扎伤人的。
我们就瑟缩着,又抑制不住冲动着,摩拳擦掌着,就只盼着嗲嗲赶快结束摇晃,我们姊妹俩好出去用脚nü板栗包。
嗲嗲摇晃了又摇晃,还在树顶的剩余的板栗包,丝毫不为所动,牢牢的抓着树枝,剩下的只能通过竹竿打了。
好不容易,嗲嗲停止了摇动,我们就又要跑出去,嗲嗲继续警告,我要用竹竿打啦,别出来别出来。
这会我跟妹妹怎么也抑制不住了,拿起篮篮,木棍,竹竿,跑到树底下去,或者拿脚着势就要去nü板栗包,嗲嗲又喊,小心扎脚啊,用后跟du。
我们才不管呢!早抑制不住,学着嗲嗲去够树上剩下的板栗包,或者用脚去nü,一不小心就被板栗包刺扎一下,立马嗷嗷嗷叫起来,婆婆就赶快从屋里跑出去,看扎出血来的脚,吐点口水就给抹上,还边吹着气,叫你莫弄莫弄,让你嗲嗲弄嘛!他皮厚。
被婆婆抚慰了一下,感觉不疼了,立马又忘记了婆婆嗲嗲的警告,继续拿着篮子,去找把火钳,或者弄两根细小木棍,把板栗包一个一个往篮篮里夹。
嗲嗲打上一会,四处看上一会,直到树上再看不到一个板栗包为止。
完了之后,嗲嗲就下到地下来用脚nü板栗包,将板栗取出来搁进篮篮里,或者撮瓢里,或者升子里,栗色的,油油的,诱人的很啦!嗲嗲剥出来一颗,我们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来塞进嘴里,咬开一个口子,再拿出来用手指剥掉壳,再塞进嘴里,品尝他的脆他的甘甜。真好吃啊!
那样的时间总要持续上半个小时个把小时吧!
当初始的馋虫被满足了之后,心里就又开始蠢蠢欲动,要去用脚nü板栗包,从豁开的板栗包口子里取板栗,还有把板栗包用火钳夹到竹篮子里,后面会倒到火坑里,当柴烧。
板栗有时候也可能有长虫的,不过大多数没虫,吃的时候要稍微注意下,要不然,可能咬了半条虫在嘴巴里,还有半条在板栗里,足够让人恶心半天。
不过这样的事儿在我这里发生的不多,或者没发生过咬掉半条的事情,整条包含的那一半被吃进去的时候是有的,当我定睛一看剩下的一半有个虫洞,就知道我嘴里有一条虫,赶快吐出来,接着吐吐吐好几下,直到内心里恶心的感觉去除殆尽为止。
婆婆这会通常提了一残水桶猪食去喂猪,喂完了,从吊脚楼顺着台阶爬到道场口,气喘吁吁的,放下猪食桶,也加入我们战团,nü板栗包,取板栗,收拾空板栗包,提醒我们姊妹俩小心刺扎,偶尔跟嗲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几句话。
板栗包nü完,板栗取完,留下一地狼藉。收获颇丰呢!一山斗背或者两山斗背最终的战利品。
我们这一天啊,就会一会去抓上几颗,一会抓上一把,咬开,嘎嘣嘎嘣的嚼着吃,一天噼噼叭叭的放屁声就会不绝于耳,生的吃腻了,就架上火,在油铅灰(刚烧尽的木头,温度特别高,中间还有燃烧着的木炭)里埋上,过不一会,一颗一颗金黄金黄,渗着油,还有锅巴的烤栗子就出笼了。
特别香,特别甜,特别面,回味无穷。
板栗还有别的吃法,婆婆用沙子给我们炒,或者用鼎锅煮。
一树栗子,浸透着我童年快乐的一角,难以忘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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