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以为你看到的世界是真的，其实啊，它只是你眼睛生病了的样子。
你说你看见了“光圈”？你说你感受到了某种“存在”？我不否认你看见了，但我不确定你看得清。那可能只是你病了的眼睛里，投影出来的幻觉啊。

我们很多人，其实都是在病着的时候，说出了这辈子最“笃定”的话。你信了它，它就成了你世界的规则。你要挣，它就跟你挣；你一放松，它就来压你。你觉得那个“光圈”有点神秘，有点美，还挺真实，那是因为你早就认定了它“必须真实”。

可是，诶，真有这么回事吗？

那个光圈，其实什么也不是。它不叫光圈，它没有名字，它甚至不曾存在过。可你已经绕着它打转了一辈子，哭也为它，笑也为它，累也为它，奋不顾身也为它。

我们这一生，啊，太多时候，就是在追着那个“光圈”跑。你想拥有它，你怕失去它，你绕着它转啊转，最后啊，反倒活成了那个圈本身。你说你是谁？你说你是“我”？但你想啊，“我”是谁说出来的？不是你脑子里那个念头吗？你一说“我”，那个“我”就生了，就出来了。再一说“手机”，就有了“手机相”；再一说“众生”，就有了无边无际的生死流转。

你的一切，都从那个“说出来”的东西生出来了，可它真的存在吗？

你信它，它就在。你不信，它就消失了。可笑吧，诶，也挺可悲的。我们都被“自己说出来”的东西给困住了，还反过来供奉它。

佛陀说过：“无法本无生。”这话听起来高深，翻译成大白话就是：你眼里看到的那些生灭、那些有无、那些得失、那些你拼命想抓住的，其实本来都没有诞生过。

你哭它、你怕它、你等它、你恨它、你崇拜它，全错了。你是抱着一个“从来没生过的东西”，流了一整夜的泪，想了一整生的事。

所以啊，我们到底在干什么？

我们不是在修行，我们是在病中妄想自己能“看见”，能“解脱”，能“顿悟”。我们其实连“病眼看到的光圈”是怎么来的都没搞明白，就已经开始立flag：“我一定要看破它！”

笑死人啦。哪有什么“看破”？那根本就没生过啊。

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，头脑总想“定义”些什么。你看你一天到晚在想，“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？”、“我孩子是个什么性格？”、“我家在什么命运里？”、“我现在的状态是对还是错？”、“我修行得好不好？”、“我有没有进步？”……你脑子一响，那一刻“缘起”就开始了。

一个念头冒出来，你就开始解释它、命名它、定义它。你给它贴标签，一贴就是十年、二十年，甚至一生。

你以为你在认识世界，其实你在喂养那个“光圈”。

我说光圈不是不好。它不是坏东西。它只是个“过客”。它像一阵风，从你的意识里吹过。你站着让它吹一下，也没什么。但你要是非要给它一个名字，说它叫“爱情”、“觉悟”、“使命”、“天命”、“因果”、“宇宙指引”……你完了。

你把风当了家，你就一辈子在搬家。

光圈它从哪来？佛说，是“无因无缘显在灯上”的。听起来玄乎？不不不，很简单。意思是，你看到的那个东西，它没有前因后果，它不是被谁“生出来”的，它就是凭空“显”了一下。你信它，它就来了。你不信，它就没了。就这么回事。就像你梦里的花园，你醒来之后，它还在吗？

没有。

但你当初梦见的时候，哭得那个真啊，笑得那个甜啊，简直比现实都真实。

可是，那是梦呀。

你这一生，像不像也是一个梦呢？

很多人天天说“我要修行”、“我要断烦恼”、“我要超脱”、“我要悟道”。但说真的啊，你连你执着的那个“我”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。你连你“认定自己很烦”的那个定义是谁给你的你都不知道。

你哪来的“修”？你修的是哪门子东西？

你连你正在修的那个“我”可能都只是个幻觉，这个可能性你都不敢碰一下。你不敢想它不存在。你太爱它了，怕它没了你就不在了。你多爱你这个“我”啊，你为它生气，为它奋斗，为它悲伤，为它发朋友圈。

你一口一个“我”，其实那个“我”是“妄念”的集合，是病眼里的光圈。

你信了它，它就陪你哭，陪你苦，陪你在人世打转转。你不信它，它就慢慢地、悄悄地、像雾气一样，消散了。

佛说啊，“众生只是两个名字。”一个在无明中，一个在空性里。你今天叫“我”，你明天叫“众生”，你后天叫“佛”，但那只是你“站的位置”不一样，名字就变了。

站在梦里，你说“这是梦”；站在清醒里，你说“那是梦”。梦不是错，错的是你把梦当真了。

你今天要是能明白“梦不会真”，你马上就自由了。

但我们很多人，还在找那个梦里的出口。你明明醒着了，却还在房间里找“床尾在哪”。你明明已经看破了，却还在和光圈讲条件：“诶，光圈啊，你让我多看你一眼好不好？”

你知道它不是你要的那个“真实”，但你又舍不得它那个“熟悉”。

所以你就卡住了。

你既不完全相信它是梦，也不完全敢否认它是真的。你半信半疑、半推半就，你活成了一种叫做“尴尬的存在”。

这不就是我们吗？

我们既不敢彻底活得“真实”，又不愿彻底承认“虚妄”。我们卡在中间，想证明点什么，又怕失去什么。我们嘴上说着“人生如梦”，可心里拼命地投资、买房、修行、争名、抢人、要面子……你信你是“众生”，你就成了“众生”。

你要是真信你“空无一物”，你早都不卷啦。

你为啥还卷？是你还相信那个“光圈”。

你不卷不行啊，全世界都在卷啊。你朋友升职了，你不动心？你前任结婚了，你不在意？你同龄人开公司赚钱了，你不想试试？你妈念你没出息，你不想争口气？

你动了，你就又陷进去了。动念的那一刻，“缘起”就又开始了。你又拉出一个轮回来自己绕了。

但诶，别怕。

我们不是为了不动才来人间的。我们是为了“动了还知道自己动了”才活着的。

动不可怕，怕的是你以为那是真的。你没看到自己的“动”，你才会被它牵着走啊。你要是动了，马上反应过来：“哦，我动了。”这一刹那你就醒了。

这就叫“闻思修”里的“闻”。你听见了，你就醒了一点。

再多看一会儿，就叫“思”。你琢磨它，你松动了你的执念。

到你真的不再执着于“动不动”，那就是“修”。

修不是打坐断食念佛号。修是你坐在出租车上，也知道“烦恼来了”，然后你轻轻一笑：“好家伙，昨天刚断完，这不又来了？”

这就够了。

你每次认出一个光圈，你就自由了一点。你每次不急着给念头贴标签，你就轻松了一点。你每次看见自己动心了，还能不自责，你就高了一寸。

你不用修成佛。你只要修成一个“越来越不执着的普通人”，你就比绝大多数人清醒了。

最后啊，你得记得一点：

没有什么真相值得你一辈子捧着不放。

所有的“相”都会灭的。你看到的光圈也会，光圈后面的光也会，连你想看破它的那个“你”，也终将不在。

你才会自由。

你不是为了解决什么问题才来这个世界的，你是来“看清问题从哪冒出来”的。你不是来翻山越岭的，你就是来看看山是不是真的在那儿的。

如果你眼睛病好了，山可能就不在了。

我们以为我们要爬的，是山，其实我们是要“治好眼”。

山，从来没存在过。

如夜话，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