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个阴雨天,长沙的天灰得像洗不干净的铅。三十二岁的林骁,坐在老城区的一个面馆里,面条泡得发白,他却迟迟没动筷。手机上最后一条微信是老板发的:“下周不用来了,公司要裁人。”他盯着那行字,像盯着一场无声的葬礼。三个月前,他还在朋友圈发过“再拼一年”的誓言。那时他信心满满,觉得只要肯干,就能翻盘。可现在,他的存款不到两万,房贷一停三天就要被催。他笑了一下,对自己...
夜里两点,北京北五环外的一个小区。灯几乎都灭了,只有一扇窗还亮着。那是小王的家。桌上摊着一张写满计划的A4纸,旁边是泡到发凉的咖啡。他盯着那张纸,心里反复念着:“明天开始,我一定要改变。”这句话他已经说了整整三年。每一次都信誓旦旦,每一次都半途而废。窗外风刮得很大,他揉了揉太阳穴,打开电脑,准备写一篇报告。可手指刚落在键盘上,又点开了视频网站,机械地滑动屏幕...
那天的雨下得很大,像是有意考验谁能扛得住。街角的便利店门口,一个男人蹲着抽烟,雨水顺着屋檐一滴一滴落在他肩上,他懒得躲。手机里传来熟悉的铃声,是妻子的视频电话,屏幕那头,孩子嚷嚷着要爸爸回家。他笑着挥手,却没说出“我刚被裁员”这几个字。镜头里是一张笑脸,镜头外,是一个中年男人在雨里的沉默。那一刻,我忽然懂了什么叫“人到中年,自己就得是那把伞”。这几年,我越来...
凌晨四点,上海的天刚泛起一层灰白。出租车驶过高架桥,雨点在车窗上打出密集的声响。司机是个中年男人,头发花白,嘴里哼着歌。副驾驶坐着的是我那位老朋友林川,他盯着窗外的雨,沉默得像是在跟世界赌气。那天是他离职的第三天。没有仪式,没有告别宴,电脑还在工位上没拿走。他说:“我不想上班了,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。”我看着他,没说话。那一刻,他看起来不像是失业的人,更像...
那天凌晨两点,杭州的街道静得出奇。出租车司机靠在方向盘上打着盹,路灯照着他半秃的头顶,一圈亮,一圈暗。对面便利店的玻璃门被人推开,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,手里攥着一罐啤酒,眼神空得像一张没打印的纸。他刚从公司加班回来,项目黄了,团队散了,恋人发来最后一条消息:“别再联系了。”那一刻,他在便利店门口站了整整十分钟,啤酒的气泡都消失了。他说,他能感觉到...
那天在安徽霍山,一个老屋的屋顶被风揭开了半块瓦。屋里坐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,膝头放着一本泛黄的族谱,手边一杯温了又凉的茶。那本族谱,他已经翻了无数次。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几十代人的名字,从清代一个挑盐的小商贩写到如今一个在上海当程序员的孙子。风从破瓦灌进来,吹动那页纸,像是祖宗们在低声说话。老人叹了口气:“我们家,也算熬到城里人了。”但他没笑。中国人最深的秘密,从...
凌晨四点,北京的街灯还亮着。咖啡店的卷帘门刚拉起,一个姑娘背着电脑包走进去,坐在角落。她对面,一个小伙子正看着手机里的评论区,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。屏幕上,有人写:“你不配写这种文章。”也有人说:“真有病,矫情。”他没回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说:“我只是写了我看到的世界。”姑娘抬头看着他,说:“没事,能被骂说明你在发光。”这句话像一枚小石子,丢进了我心里。那...
那天是个阴天,风不大,云层厚得像被时间按了暂停。李成坐在公司楼下的小卖部门口,手里的塑料勺在纸杯里转啊转,搅得那杯已经不太热的泡面汤起了小旋涡。他看着马路对面的人流,忽然觉得这些脚步声像一场看不见的考试,别人都在答题,而他连卷子都没拿到。那时候,他刚刚失业三个月。其实不是他没找工作,他投了几十封简历,也去面了好几场,但每次走出公司大门,他都能感觉到面试官那句...
那年冬天,北京的风冷得像是要把人心里的灰尘都吹干净。一个三十出头的创业者坐在咖啡馆角落,面前的电脑屏幕上,是刚刚跳出的那行冷冰冰的数字:账户余额只剩下七万六千元。他盯着那串数字发呆,像盯着一个将要吞没自己的黑洞。三年前,他带着一群兄弟高喊着“要改变行业格局”的口号,如今,却在想:是不是该认输了。他点了一根烟,没抽两口,又掐灭了。窗外的街上有人在笑,有人在跑,...
那天,凌晨四点,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蹲在便利店门口。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,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,像是某种冰冷的审判。他刚从公司出来,加班到现在。消息提示音一响,是女朋友发来的:“我真的累了,不想继续了。”他抿着嘴,看着屏幕,想说点什么,又删掉了。便利店门口的风很轻,吹得塑料袋沙沙作响。他忽然笑了笑,笑自己。“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?”那一刻,他不是生气,不是崩...